有陈若坐着,所以这一处卡座周围一圈清了场,灯光也调暗了许多。
佟西言本来低落,胃口全无,但宝丽金的主厨技艺精湛,炒饭端上来,喷香。海胆很甜,黑松露也新鲜,量给得很足,配餐的饮料从前虽然没喝过,但适口。他开始一勺一勺认真地吃,没多久便觉得又困又晕,嘴里还含着饭,脑袋一歪,倒沙发上睡过去了。
“去给佟医生拿条干净毯子。“陈若吩咐完服务生便起身走开了。
饮料里有酒,佟西言因为酒精入睡。
再怎样都是三十岁的成年人了,迷糊的时候,他本能地评估过周遭环境,他很安全。即便宝丽金的地下夜场是最淫靡混乱的地方,只要刑墨雷在他身边,就不会有人能碰他一下。
连那老家伙自己都不碰他。
从前,在所有的事情还不曾发生之前,那老家伙可不是这样的。
他会贪婪急切地拥抱他、抚摸他,掌心滚烫的欲望穿透他的皮肤,渗入他的骨髓,引爆他体内无人知晓的最原始最淫乱的渴望,使他迫切想要同他亲吻。最好还能有更加亲密无间的方式用来满足彼此。他跨坐在他大腿上,用指腹一寸一寸逗弄他肩背肌肉蕴藏着的力量,感受他粗糙的大手不停的爱抚自己,有时甚至接近粗暴,但即便是疼痛也令他非常轻松,像氤氲山间两股源源不断的涧水汇流交错,爱/欲横流,隐秘而快乐。
他给他最初的安全感,其实是来自于被无休止满足的情~欲。
后来的佟西言常常搞不清楚这一切到底是真的发生过,还是其实只是他的梦境。因为他经常在梦境中从他怀里醒来,仰头就能亲吻到他的下巴,目光纠缠,没有任何言语交流,仅有沸热漫长的巫山云~雨耳鬓厮磨。
可实际上,即便是在无人的值班室里碰头,或在逼仄到连擦身而过都必须侧身的过道上相遇,他都不肯再抱一抱他。明明手术间隙打瞌睡被那老家伙叫醒的前一秒都还在做着这种梦,仿佛在两个空间穿梭,眨眼间那老家伙就变得冷漠无情,不可理喻。
但他依然频繁的做着这种梦。比如梦见自己在秀场震耳欲聋的音乐中醒过来。
他的脑袋枕在刑墨雷腿上,他痴痴仰望了他一会儿,伸手去摸他的脸。他有许多委屈,现实里的刑墨雷没机会让他讲,梦里的刑墨雷却温柔到不可思议,他什么都不必解释,只要窝在他怀里被他拥抱就好。实在难过,还可以哭。
他一边往他身上爬一边要他低头吻自己,动作大的险些要从沙发上掉下去。
刑墨雷眼疾手快将他抱了起来,任他贴着颈窝,吮他颈侧的皮肤,歪着脑袋去咬他的耳朵。
柔软濡湿的触感,带着酒精的气味,热情如火非常直白的邀请。
刑墨雷心头警铃大作,尝了一口他喝剩的饮料,忍不住爆粗。宝丽金所有的酒保都知道这小崽子不会喝酒,他还能在秀场里明目张胆拿到酒,就一定是陈若的授意。
午夜的秀场有光怪陆离的变装走秀,舞池里是醉生梦死的芸芸众生,空气里浮动着蠢蠢欲动的荷尔蒙气息,每一个来这里的人都在遵循着最原始的欲望宣 泄着白天囤积下来的压力,以各种方式,独自、或找个伴儿尽情舒展肢体。
刑墨雷想摘掉环在自己脖子上的小细胳膊,这种氛围下被一再引诱,对方还是整日在眼前晃荡的能看不能吃的心上人,管束自己需要非人的自制力。这点自制力对清醒状态下的佟西言或许有效,但现在他醉了。
喝醉酒的佟西言娇气敏感直率野蛮,刑墨雷尝过一次,永生难忘那滋味。只有那一次,他用了极不光彩的手段去诱骗自己的性伙伴。在发现他没有任何性经验之后,强盛的占有欲冲昏了他的头脑,一切名誉身份地位在那一刻都被抛弃,他像处在繁殖季节的某种专偶制的兽类,遵循着本能硬性强制爱侣同自己不停交配打这种不入流的比方是因为,当时发生的事情已经不是他的理智能够克制,他被诱惑,色欲熏心,哪怕天亮之后会因此而死,他都要睡他一次。
多美好的小家伙,柔软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