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猊不在都督府的两个月,仍是不放心她,府上虽看守比之前略弱,但全府上下仍
有二百府兵,一双双眼睛暗中盯着,自诩这样严密的看守,哪怕她有异心,想逃出
去也难如登天。
她偏要逃出他股掌之间。
桓猊不在府上,她出行虽不方便,却能通过婢女知晓外面的事,熟悉建康城的路径。
就在这时,她看上了一个人。
谢五郎,此人在世家子弟里不算纨绔,怜惜美人,为了一个花魁,曾连续一月豪掷
千金,花去万贯家财都不带眨眼。
芸娣打听到谢五郎隔三差五要来戏馆听戏,依他怜爱美人的性子,察觉她为恶人所
掳,在友人的耸动下忍不住出手相助,但如谢五郎这般的世家子弟,可不是白帮人
的,最后只能乖乖跟他回家。
她没有露出逃跑的心思,而是提出来稻天香进膳,寻机会逃跑。
当下,芸娣匆匆离开稻天香,刚走出里巷,迎面撞上来一群人,正是谢五郎的结
伴,他们处理完都督府的侍卫亲兵后,就骑马来了这儿。
芸娣下意识退回去,却又见谢家仆从追出来。
什么叫倒霉,便是眼下她这番光景,两面夹击之下,芸娣来不及细想,低头匆匆走
入附近一家妓坊。
人影重重,衣香粉浓,身后传来吵闹纷沓的脚步声,有人喊道:“前边那位小娘
子,你站住!”这声儿喊得傲气,赫然那些世家子弟。
芸娣假装没有听见,低头越走越快。
这群人个个精明,被他们捉到,再等谢五郎醒来细细一想,纸包不住火,哪容许她
挑战他们的威严,到时她不被揭层皮,也要被卖去妓院供人淫乐。
搬桓猊出来当救兵更不行,这遭经历若让桓猊知晓,稍微一想就知她心思,到那时
别说走出西明门一步,连屋门都不让她出去,形如禁脔,后半辈子还有什么活头,
说不定,她也会像庾夫人那样牙齿被一颗颗敲碎,挑破手筋生不如死。
芸娣满腹心事,走一半儿才发现迷路了。
她迷路在马厩里,这里停了好几辆牛车马车,一个仆从给马儿栓缰绳,显然主子都
走了,他在这儿收拾。
芸娣趁他不注意,悄悄溜到他背后高大的车厢,却是伏腰刚钻进去,瞧见一张冷
脸,她就后悔了。
芸娣下意识要退回去,却听车厢外传来一道道人声,“人怎么不见了?”
这群子弟们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