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道脚步声响起，由远到近。

凤琉转头看去，发现是墨子殷。

他看不见她，却凭着气息往她的方向疾步走来。

凤琉下意识就要奔过去，跑了两步，又停住脚，慌乱的理顺自己的衣服，还有施法把烧焦的头发整理好。

一旁的梵珈看着这一幕，心头狠狠一痛。

他见过凤琉这样在意自己容貌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还喜欢他。

回过神，他瞧见凤琉已经扑了过去，撞得墨子殷发尾轻轻摇晃：“怎么了？”

凤琉紧紧抱住了他，显露出少有的女儿家担忧神色。

“太好了，你没事。”

“我方才还担心你一个人堪不破幻境。”

明明看不见人，墨子殷却低下头俯视她，语气温柔，“我不会有事的。”

“魇妖想要迷惑人，可他忘记了，我根本看不见他设计的梦境。”

这话说出来就是单纯欺骗凤琉的，为了让她安心。

可凤琉脑子里却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大大松了一口气，庆幸道：“真好。”

墨子殷勾唇：“对，真好。”

楚珈一点也不好。

他脸色铁青，掐诀就把身后想要偷袭他的魑魅灭了。

幻境破碎，周遭景色瞬间变幻。

凤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发现他们已经回到了墟天渊。

她怔愣一瞬，下意识逡巡四周，只见一群凤梧军士兵喜极而泣，自远处跑向她。

“太好了！是战神回来了！”

“此番多谢上神啊……”

梵珈眸色淡漠地无视掉众人的殷勤，越过人群眺望着凤琉。

他在等她过来感谢自己。

熟料，凤琉没有看他一眼，就神色温柔的牵着墨子殷的手往军营走去了。

梵珈站在原地，脸色苍白的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随后跟着人默默走去了自己的营帐。

灵族边界，军营驻扎地寸草不生，偶尔会有几缕迷路的煞气飘进毡帐内。

即使把凤琉带出了幻境，可是他心底却像是被人空了一块。

徒弟长大了，有自己的对象了，这不是很好吗？

不，一点都不好。

那个墨子殷一看就是对阿琉不怀好心，别有目的，他的阿琉心思单纯，从未涉足过阴谋算计，必定是被他蒙了眼……

夜幕降临，梵珈轻轻阖上眼。

脑海里却时不时回放着幻境里发生的一切，令他在浅薄的梦境都不得安稳。

掩埋在他心底的欲望，是凤琉和他成婚。

三界皆知的软肋恐惧，是凤琉死在他的眼前。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梵珈都从未想过，也不敢想。

他只希望凤琉成神，而后和他一起在天外天守护三界。

他在梦境里看见了凤琉的背影，她正笑嘻嘻地和身旁的仙女交涉。

梵珈想唤她的名字，让她过来，可脚下却好像生了根，怎么都无法动弹一步。

下一秒，凤琉说：“我该去找子殷了。”

那仙女像是和她顺道，挽着她的手就款款走下了玉阶，往南天门的方向走。

两人渐行渐远，徒留梵珈截然一人站在原地。

正茫然时，却猛地听见那仙女羡慕的对小腹微隆的凤琉开口。

“凤琉仙子真是幸福呢，有个那么好的夫君，到时候孩子满月酒别忘了邀请我们”

第19章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淋下，梵珈遍体生寒，他自己也分不清脸上滑落的，是泪，还是水。

与此同时，凤琉回头看向他，笑意盈盈。

“师尊也在？您徒孙的满月礼可要早些准备。”

梦境彻底成为噩梦，梵珈猛然醒来，发现自己还在墟天渊的军营，顿时松了一口气。

“是梦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