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面色苍白，她抬头仰望着郁子琛，无措的像一个孩子。

“子琛…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要你回来…我没有想到会这样的！”

郁子琛没有想到，沈黎到现在还在为自己辩解。

从前二十多年的滤镜在此刻终于彻底粉碎。

愤怒和失望裹挟着痛苦将他淹没。

他不由得嗤笑出声：“造成这一切后果的人是你，你却把所有的过错归结在邵聿轩身上，甚至把这一切结果都归结到我离开这件事上？”

郁子琛眼眶红了，他几乎是咬牙切除：“你变了，变得毫无人性，自私自利，变得让我感到恶心！”

沈黎的身体在郁子琛一字一句的质控下，渐渐颤抖得不成样子。

她不断摇头为自己辩解：“我没有……我不是……”

“从前那个沈黎已经死了，早就死在了那场海难中，而你不是她。”

郁子琛却并不打算放过她，他猩红着眼，眼底爱恨交加，又满是陌生，他早已经被痛苦淹没。

“你就是个杀人犯，你杀了从前的沈黎，又杀了我，现在还想杀了邵聿轩和他的儿子！”

沈黎抱住头，从最初无力的辩驳，到最后只剩下不断的抱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郁子琛闭上了眼睛，到现在，他终于接受了沈黎灵魂的死亡，也终于看清了眼前抱头痛哭的男人。

望向常亮的红灯。

他从来没想过要邵聿轩死。

说到底，他们定情时，沈黎根本就不记得他，他们的世界只有彼此。

爱这个字很残忍，它能让自私之人奉献出自己的生命，也能让洁身之人甘愿当小三，让妻子甘愿退让。

所以后来即使重生，他也做不到真的怪邵聿轩。

他恨的只有沈黎。

她做不到割舍任何一方，所以郁子琛主动离开，却没有想到。

他的离开，却间接导致了邵聿轩的悲惨结局。

他们三个人之间，总有一个人会受伤，而在沈黎的搅动下，这场颠覆人心的洪流中，他们无一幸免。

第29章

手术室的灯熄灭了。

沈黎愣了一瞬，匆忙上前去：“……他怎么样了？”

医生抿了抿唇：“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期，索性送来的及时，要是再晚点，人可能就没了。”

郁子琛悬在半空的心这才缓缓落地。

没事就好。

他没再打算继续待下去，转身离开，可还没迈出步子，就看见叶江安匆匆朝着他奔来。

他红着眼，唇嗫嚅着说不出话，可他的眼神里又似乎把什么话都说尽了。

郁子琛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脑中传来‘嗡’得一声响，随后变得一片空白。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他转身朝着老师的病房奔跑而去。

小小的一段路，他不知道跌倒了多少次，

不安和慌张交织成网，将他的灵魂死死禁锢，拉下无间地狱。

他的心中只剩下两个字。

“等我……”

赶到病房时，医生从老师的病房里走出来。

看见郁子琛，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郁子琛的心跳似乎都停滞了，他踉跄的闯进病房里，红着眼的叶江安紧随其后。

而老师正睁大双眼，望着天花板，但他的双眼已经出现了浑浊的死气。

“老师……我们来了……”

郁子琛握住老师干枯到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肤包裹着骨头的手。

他似乎呼吸不上来。

老师指尖蜷了蜷，半握住了郁子琛的手，微微侧头看向二人。

“子琛…江安…”

他的声音嘶哑得像最干枯的老树皮摩擦发出来的声音，甚至有些连不成线。

“老师怕是不行了…只是可惜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