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勋只得抱拳道:“既然如此,那世子爷请吧。”
梅凌然便大大方方跟在两人身后。
倒也是奇了,有他在,往常收佃时,总会有些偷奸耍滑的佃户找各种理由推脱。
那些佃户就连江沅滟都印象深刻,每到收佃时寻各种借口。
不是家中老母亲生病,就是孩子太小费粮,总之不肯规规矩矩将佃钱全都上缴。
今日这些佃户居然全都老老实实一分不少地将钱交了上来。
就连流芳和依兰都称奇。
此行算得上是她们收佃钱最顺利的一趟了。
谢子勋那边,倒是与往常一般,遇见几个爱耍赖的佃户。
其中一个甚至大着嗓门,叫道:“你们谢家如此有钱了,还在意我们这点小钱吗?少收点对谢家又没有什么影响!”
“对啊,”剩下有几个佃户也应和道:“这些银子对谢府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可却能养活我们一大家子啊!”
“谢公子,你就看在我们穷苦人家的份上,少收些吧。”
“对对,我们在此谢过谢公子的大恩大德了。”
几个佃户跪下,朝着谢子勋磕头作揖。
眼见这些佃户不仅耍赖,还倚穷卖穷,谢子勋顿感头疼。
谢子勋道:“可这佃钱也是当初你们租的时候商量好的,再说今年收成也不错,你们此时不肯按当初约定的价钱给,就是反悔不按契约行事!”
佃户们被指责,丝毫没有一丝歉意,反而理直气壮道:
“谢公子,你就当救济穷苦百姓了嘛!”
“对啊,你就当做好事了。”
“谢公子,你不要逼我们穷人家啊。”
谢子勋气得牙痒痒,这些刁民!
正在他欲发怒之际,江沅滟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梅凌然。
江沅滟轻声问道:“勋表哥,可是这些人不愿意按当初说好的佃钱上交?”
谢子勋点头,无奈看向江沅滟。
他们俩出身商户,对于这些事情也是从小耳濡目染。
有些佃户就是爱占便宜,耍无赖。
碰见这种,大可以不租田地给他们了。
可若是跟他们闹得太僵,他们毕竟是本村的,其他佃户也会受其影响。
对于这种情况,江谢两府甚至每年都会按比例来提前定损。
谢子勋道:“沅滟,你可有什么法子治他们?”
梅凌然站在一旁,目光也饶着兴致地看向江沅滟。
江沅滟瞥向那一群佃农,其中为首一个,人称冯二麻子,他满脸精明,正得意地看着他们。
那眼神,仿佛知道谢子勋拿他们没办法。
江沅滟道:“擒贼先擒王,你将冯二麻子私下拉走,然后告诉其他佃户,同意少收他们佃钱,但具体少给多少,全由冯二麻子分配。”
“冯二麻子贪心,必定会多减自家佃钱,这样一来,其他人家的佃钱就得多交了。”
“如此,他们必会为了分配不均而争吵。”
“待他们吵起来时,你再派人将他们分开,然后再适当减少些佃钱,这数额比冯二麻子给他们的要多。”
“到那时,他们必定会欢喜将佃钱交上来。”
谢子勋一听,双眼一亮。
他道:“此计妙啊!沅滟,你真聪明。”
不仅谢子勋夸奖,就连梅凌然也是一副欣赏的眼神看着她。
“江二姑娘,你有军师之才。”
江沅滟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谦虚道:“不过是挑拨离间之计罢了,梅世子谬赞了。”
谢子勋目光克制地看着江沅滟。
他是真的觉得江沅滟很好。
谢子勋正欲按照江沅滟所说的去做时,却见梅凌然径直走向冯二麻子。
梅凌然手掌拍了拍冯二麻子的肩膀,冯二麻子抬头疑惑看着他。
梅凌然朝着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