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伤害自己,何止这一次。
可偏偏,也就是这一次,他向自己道歉了。
果然权力是个好东西。
江沅滟淡声道:“我最不喜听这三个字,因为道歉代表被人伤害,一句简单的对不起,好像我就得原谅伤害我的人,如若不然,便冠上小气的名声。”
今日兴致实在被搅得全无,江沅滟站起身,朝着梅凌然行了一礼。
“梅大人,多谢你,臣妇有事先行一步了。”
见江沅滟朝着营帐外走去,宋慕淮也朝着梅凌然行礼,匆忙追了上去。
梅凌然目光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面色冷漠。
冷霜娥一直在暗处观察着营帐那头的动静,看见宋慕淮追着江沅滟的脚步,气得扭头便走。
她对身边人不耐烦道:“去看看安定伯在做什么?为何让他办的事情,到现在还没行动?他若是不想动,那折子也不必留在爹爹手上了。”
“是。”
冷府的下人立马寻到了安定伯,在安定伯耳边提点了几句。
不多时,安定伯便满头大汗找到宋慕淮。
“慕淮,为父有事要与你说。”
“父亲,可有看见沅滟?”
宋慕淮也着急,怎么一个眨眼的功夫,就找不到沅滟的人呢?
“你还在找她呢,不许找她。”
“父亲,您这是何意?”
“你马上就要娶丞相千金了,慕淮,你现在该以霜娥为主才是,你还找那个商女做什么?”
安定伯有些恨铁不成钢,这臭小子,若不是他,自己哪会被人捏住把柄。
安定伯沉着脸命令道:“今日回去,你便将她休了。”
“什么?”
宋慕淮面色凝重,道:“为何要休她?”
安定伯并未回应宋慕淮的话,而是继续说道:“为父刚才仔细想过了,与她和离只怕她要带走所有嫁妆,不如找个借口休了她,这样一来她的钱财便都留在伯府了。”
“父亲!”
宋慕淮摇头,道:“我已经跟霜娥商量过了,我要将沅滟抬为平妻。”
“你别做梦了,为父告诉你,今日你必须休了她,否则不然,咱们伯府将大祸临头了。”
宋慕淮心中震惊。
“父亲,为何这样说?”
安定伯无奈叹了口气,他只得将自己与冷丞相之间的事向宋慕淮和盘托出。
宋慕淮闻言,怒目圆睁,眼眸仿佛要喷出火来。
“冷丞相他威胁我们!”
自己要与沅滟分开是一回事,可眼下要被强迫分开,宋慕淮有种被人强摁住的憋屈感。
“你小点声音,”安定伯左右看了看,道:“慕淮,既然已经攀上了冷丞相这门姻亲,你便只能一心一意待霜娥,江氏那里,随意找个借口打发了吧。”
话已至此,安定伯不放心,又加了一句。
“此事得尽快办妥,否则不然,为父不保。”
安定伯拍了拍宋慕淮的肩膀,面色沉重走开了。
宋慕淮双拳紧握,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
另一边,袁湘湘与一众贵女们迫不及待地回了营帐,却扑了个空。
营帐里只有几个生面孔,梅凌然早就不知去了何处。
袁湘湘不由黯然。
其中一位贵女眼尖,道:“哎,湘湘,你桌上好像有东西。”
袁湘湘经人提醒,低头一看,是一个小纸条。
有贵女打趣道:“莫非,是梅世子给你留的纸条?”
“别瞎说,梅世子是坦荡之人,若他有事寻我,必会托稳妥的人传话,而非留下纸条。”
嘴上虽然这样说,可袁湘湘仍然心中忍不住期待着。
她拿起纸条打开一看,面色微变。
与袁湘湘关系好的贵女们,见袁湘湘脸色不对,忙凑过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