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李木田大惊失色,强迫自己将眼睛从月晕上移开,双手颤抖不止,他将鉴子往李项平怀里一塞,低低在他耳边说:
“躲进去,叫你哥哥们把刀拿上出来。”
李项平头一次在父亲的脸上看到这样狠厉的杀意,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鹰。
“是…”
他声音颤颤,双腿发软,一点点挪进房门中。
夜色尚好,李项平推开了房门。
“哥…父亲说快拿上家伙去门口。”李项平几乎要哭出来,他颤颤巍巍地对倚在床头的两位哥哥低声说。
“什么?!”
李长湖震惊地站起身,双手扶住李项平,关切地望着他“父亲可有大碍?可有说什么事?”
二哥李通崖却翻身从床下取出两把刀来,又取下挂在墙上的藤衣和长棍,阴郁地望了望窗外,低声说:
“想必是仇家上门。”他递过长刀和藤衣,将长棍持在手中,拍了拍李长湖。
“哥,不必再问了。三弟,你且带着母亲和四弟躲到后院去。”
“好”
李项平急急忙忙寻母亲去了,李长湖也迅速冷静下来,穿好藤衣,持着刀就向门口走去。
屋外。
李木田正站在门口,静静望着屋前那片瓜田,待到两个少年都站到了身后,他一摆手,接过长刀。
“伱俩一左一右屋前屋后探查,确保周遭无人。”两人连忙应是,分左右去探查了。
李木田自己已经大大方方的走到了屋前的瓜田里,弯腰一提,竟然从瓜田中捞出个人来。
“大伯饶命啊!”
那人吓得胆裂,一落地就开始求饶,抱着李木田缩成了一团。
“啊!饶命,大伯饶命,大伯饶命啊…”
李叶盛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想偷枚瓜解解馋,眨眼间自己最怕的这位大伯就站在了面前,吓得他动弹不得,谁知李木田一手还提着长刀,更叫他肝胆俱裂。
“叶盛?”李木田定睛瞧了瞧,皱紧了眉头,脸上阴晴不定,摸着下巴的胡须定定地望着他。
李叶盛是李叶生的哥哥,他俩的父亲长年卧病在床,李叶盛却成日里游手好闲,四处打秋风。
两个少年也闻声赶来,李通崖长棍一抬,径直压在李叶盛的臂膀上,吓得他涕泪横流。李长湖拎起他的脑袋一瞧,不禁动容。
“堂弟?”李长湖长出一口气,疑惑地问出声。
“你为何在这儿?”李通崖冷冷地问着,手上的长棍力道不减。
“偷你家瓜来了!”看着李叶盛支支吾吾的样子,李木田冷着脸替他回答,手中长刀一收,扭头就走。
“堂弟,得罪了。”
李通崖也收力提棍,甩下一句话便跟着父亲回屋了。只剩下李长湖将扶起李叶盛,替他擦了脸,又温言抚慰了几句,客气送出了庭院。
屋中。
李尺泾和李项平呆呆地坐在桌边,鉴子藏在怀里,李项平一动也不敢动,好在不多时父亲二哥就走进了堂中。
“大哥呢?”
他望望他们的身后,赶忙问。
“送客去了。”
李木田摇了摇头
“叶盛这孩子时常来打秋风我晓得,可生怕今晚的事走漏了风声,叫全家飞灰烟灭。”
李通崖找到了小凳坐下,闻言偏头望了望李项平,正欲开口。
“嘎吱。”
大门发出合闭声,大哥李长湖神色疑惑,往凳子上一坐,对着父亲李木田开口。
“父亲这是何必?”
他摇了摇头。
“叶盛不过偷一枚瓜罢了,您这顺水人情不做,偏偏要得罪他家。”
“什么他家我家,只有一个李家,我嫡尔庶。”
李木田靠着窗侧着耳,对着妇人和幼子招招手:“你们蹲去正门后门,有人便叫唤。”
两人应是,便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