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半年前,贺铭回国了。

谁也没想到贺铭回国第一件事儿就是联系云晚晚,从那之后,云晚晚回家越来越晚,甚至还会夜不归宿,对守在家里的丈夫就只有一句话,加班。

多荒唐的借口,云晚晚甚至不屑用心想个理由。

“这里是三百万,我在国外给你联系好了学校,我知道,当年没能读研是你的遗憾,继续你的学业吧,我和你爸会支持你的。”

在云晚晚出来之前,云母已经离开。

顾迟云没碰那张卡,收拾好桌子,进屋上床。

“我妈来了?”

他迷迷糊糊,几乎要睡着,只嗯了一声,云晚晚嗤笑一声,“别总收妈的钱,家里都以为我亏待你。”

有什么东西砸在枕头旁,第二天一早,他睡醒才看到。

是一张卡。

脑海中伴随着昨夜沉睡前云晚晚说的话。

“别总在家里闷着,拿了钱也没地用,出去转转,多去看看你妈,我没时间,你自己买了东西过去。”

顾迟云依言去看了母亲。

他蹲在墓碑前静默良久,抬手擦擦上面的灰尘,照片上母亲的笑容烙印在脑中,他将卡摆在台阶上。

“妈,晚晚忙,又是只有我来看你,不过,她一向大方。”

墓碑不会说话,风也带着沉默和心痛,顾迟云道,“妈,有点想你。”

“我要离婚了。”

第2章

四周是寂静的,唯有不灭的眷恋,顿做许久,顾迟云轻声道,“妈,我要离婚了。”

他默默低下头,似乎有什么从眼眶划过,只有墓碑听到他的呢喃,“如果,没结婚就好了。”

回去路上他去律师所取了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早在跟岳母提起这事儿时,他就已经做好准备。

他想,既然云晚晚对他也没感情,早些分开是好事儿,也别耽误了她跟贺铭和好。

家里他的东西不多,仿佛在开始那一日,他就想到了会有今天,索性没在这个家里留下任何个人痕迹,收拾一下午,只有一个小小行李箱。

若非他真切在这个家里生活五年,都要以为是来出差的。

今天晚上云晚晚意外回来的很早,推开门,并非是熟悉的温馨满室,也没有顾迟云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莫名的安静让她有一瞬心悸,下意识掏手机给顾迟云打电话。

另一边,A大医学院,当初带过顾迟云的导师惊讶于顾迟云的转变。

不过五年婚姻生活,就将一个神采奕奕的年轻人变成如今困顿无解的模样,这可是他最优秀的学生啊!也是他最看好的天才!

当年还没从医学院毕业,除了国外常青藤高校用全额奖学金招揽,还有各个医院的橄榄枝。

本以为他会选一条最优于自己的路,却不成想,一转头他结婚了。

还过得不好。

“迟云啊,你怎么……”导师心痛不已,风烛残年的老人遍布褶皱的手拉住他,“你若真的不开心就换条路吧,你知道有多少人等着你回到手术台上吗?”

作为医学院的学生,他是唯一一个还没完全毕业就能联合各位圣手一同上手术台的人,极致的稳准狠,行业内没人能挑出毛病。

顾迟云笑了声,安抚般拍拍老师的手,“马上就离了,今天我来是想麻烦老师恢复我的学籍,各种手续我最近来办。”

一听这话,老师眼睛亮了起来。

“真的?”

“嗯。”顾迟云也有豁然开朗的感觉,轻声道,“五年,我们也算是扯平,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今天回去就签字离婚,年前您跟我说的D国医学院留学名额……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

“有有。”老师连忙翻箱倒柜,找到他留下来的申请书,“你看,名字我都签好了,就差你了。”

果然还是老师惦记他。

刚从办公室出来,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居然是云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