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辅回过头,只见刚才在朝议时“以下犯上”的于谦快步走了过来,显然是有话要和他说,他身后还跟着同样为顺德长公主说话的徐珵。
张辅停下脚步,道:“两位可是有守卫京城相关的事宜要同我一并商量?”
他对这两人的了解并不算多,徐珵这样善于交际的人还好,但于谦此人,张辅却是毫无了解。
不过在此时此刻,于谦究竟为何找上门来,张辅心中也有定夺,无非是今日在朝堂上讨论的监国一事。
不出张辅所料,于谦开口道:“是与监国相关的事情,还请英国公移步。”
徐珵也跟着道:“还请英国公不要推辞。”
张辅知道这两人大抵是看出来了,不管是自己还是胡濙,都不想接手这个烂摊子。
只要他们两个一直保持沉默,日后真要追究起来,他们两个从太宗时期到如今的老臣,自然能够逃过一劫。
但如今的问题是,不管是郕王还是顺德长公主,都知道这个摊子不好接,没人愿意沾手……偏偏如今又需要一个能够顾全大局的人。
想到这里,张辅也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开口道:“走吧。”
他就是想作壁上观,也不能挑在这个时候,否则怕是真要遗臭千年。
三人一同出宫,张辅正要上马车,忽然想起什么,对两人问道:“两位要去……?”
于谦和徐珵对视一眼,还是于谦道:“顺德长公主府邸。”
张辅不由沉默片刻,道:“好。”
刚才在朝堂之上,于谦坚持由顺德长公主监国主政,他只当是于谦考量到顺德长公主对他有举荐之恩,所以想要说服张辅和他一起支持顺德长公主。
但如今看于谦打算带着他直奔顺德长公主府邸,张辅便明白了于谦的意思。
这位是想要拉他一起说服顺德长公主,或者说带着他一起向顺德长公主背书。
当初朱瞻基留下的顾命大臣,杨溥也已经于去年去世,如今只剩下了张辅和胡濙活着,臣子之中也就只有他们两个有相对较高的话事权。而胡濙一直顺着皇帝的意思,如今更是保持中立,事不关己不开口,这二人能够争取的也就只有张辅了。
毕竟张辅的儿子张忠与顺德长公主的关系还算不错,从利益的角度上来讲,顺德长公主能够主持大局,对张辅一家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因着土木堡的事情已经彻底瞒不下去了,京中百姓难免有乱,五城兵马司四处镇压,将百姓们全都直接赶回了家,严禁随意出入。
平日里熙熙攘攘的街道,今日却是格外的凄清安静。
不说京城的防备如何,便是人心也已经彻底涣散。
要是再这样顺其自然地发展下去,只怕瓦剌还没来,京城的人们就要自乱阵脚了。
三人的车轿还未到长公主府邸前,便已经听到了门口有嘈杂的声音,和先前安静的街道截然不同。
张辅开口问道:“是怎么回事?”
车夫应了一声前去查看,过了一会才回来,车夫嗫嚅道:“是有百姓在长公主府邸前哭诉。”
张辅有些困惑,道:“哭诉?哭诉什么?”
“听说是跟着陛下一同巡边的京营士兵的家人,有几个原本是长公主身边的亲卫……”车夫凑到帘子边上,小声道:“是来求长公主做主的……他们倒是也没有作乱,就是在门口等着,求见长公主,长公主门前的家人说了,他们已经在这里待了一早上了,长公主不便接见,只让人送了饭食,他们也不吃,如今让人去取金银首饰和粮食布匹,大概是想着要安慰这些百姓一番。”
张辅立刻明白过来,这便是长公主未曾上朝的“原因”,门口的这些普通百姓便是最大的缘由。
话是这么说,但朱予焕若是有心,自然也能绕过这些百姓直接入宫参政,但如今却只是闭门不见,足以让人看出她的态度。
如此一来,张辅不免有些犹豫。
即便顺德长公主有聪明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