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投降。”
这支兀良哈贼寇的军情收集明显不如大明,又从大宁南下,一路还算顺畅,必然大意轻敌,谁能想到朱瞻基会带着精锐前去袭击?怕不怕朱瞻基这个皇帝另说,让神机铳打两发,换成是谁都老实了,更何况这群人十有八九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朱予焕的分析本就有道理,加上她又为军官们说话,帐内顿时一片附和叫好声。
其实他们之中不是没有懂这些道理的,但不是每个人都能用这些合理分析说服其他人,更不用说有的军官虽然身居高位,但不过是通过家里荫封得来官职,对军事并非完全了解。
朱予焕笑盈盈地看向郭玹,语调微微上扬,“武定侯,我刚刚所言是否正是你想说的?”
郭玹在军中也见过不少风浪,可却都不如朱予焕看过来的这一眼,令他罕见地心中一跳,背后隐隐发凉。
他现在是明白了,顺德公主是在告诉他,郭玹能想到的,顺德公主同样能想到,她不是他能拿捏在手中的泥娃娃,不要想着拿捏她来换取荣华富贵。
郭玹喉咙干涩,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倒是石百户心悦诚服,道:“没想到公主年纪小,心思却比我家那口子缝衣服的针眼儿还细。”
石岩差点被自己侄子的话气厥过去,正想着如何找补,没想到朱予焕却毫不在意,笑道:“那你以后可不要瞧不起穿针引线的夫人。”
郭玹听出她话里有话,涨着个脸说不出话。
张辅见郭玹拉不下脸面,主动开口道:“公主曾得太宗教导,又跟随陛下左右,机敏过人。”
“是……”
说话间,营帐外传来脚步声,传令兵冲进来,面露喜色,道:“兀良哈贼人已全部束手就擒,酋渠被陛下亲手射杀,此战斩获牲口、辎重无数!陛下有令,敕驸马都尉西宁侯等移营前进,与王师于会州汇合!”
这下众人纷纷高呼天子万岁,按照宋瑛的命令各自离开,准备拔营出发,宋瑛则亲自去监督军务执行。
朱予焕见状对身后的徐恭吩咐一声,示意他去问问那个百户的姓名。
郭玹没想到这一切竟然与朱予焕和石百户所说的一模一样,见众人散去,他终于咽下一切不甘,对着朱予焕拱手作揖道:“殿下所言远高于臣心中所想,臣佩服。”
朱予焕伸手托起郭玹的手臂,道:“武定侯过谦了,都言大浪淘金,武定侯功勋在身,自然知道行军打仗、为官为人都要脚踏实地,爹爹看在眼中,如何不重用这样的有志之士?”
郭玹心中再有憋屈,被朱予焕这么来回折腾一番,也已经全部消散,只恭敬道:“殿下说的是。臣这便命人拔营去了。”
张辅见她早就看穿了郭玹的那点心思,待到郭玹离开,他才开口道:“公主先前说要赏赐军官,不知要如何赏赐。”
朱予焕笑眯眯地说道:“爹爹不是缴获诸多辎重吗?我早就提前向爹爹讨要,到手之后便会分发。”
张辅不由哑然失笑,“殿下做事果然深思熟虑,总比别人多想一步。此次所谓军中排演,不仅安抚了武定侯和军官,也在无形之中考验了这些低级军官的水准。若陛下想要论功行赏、拔擢军官,可以今日为准。”
两人对视片刻,朱予焕淡然道:“陛下身边烈火烹油、繁花似锦,人人趋之若鹜,身处其中自然更要多思多想,否则一旦事发,只有追悔莫及。这一点,英国公比我更清楚。 ”
张辅神情一紧,笑道:“殿下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