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徽应了声好。

随即二人才朝着门口走去,沈妧见状也一起跟了出去。等化妆间的门关上,长廊上忽地安静下来,“叔叔阿姨,我帮你们拍张照片吧。”

程母回过身看向沈妧,又仰头看看程父,勾着唇婉拒:“给我们拍照就不用了吧?”

“当然用啊,今天可是徽徽订婚呢,二老是她的父母,自然也该来张合照。”

沈妧说着便急忙打开化妆间的门,脸色一沉,“宋齐晏,出来打光。”

正打算跟程徽几个大学同学聊天的宋齐晏,闻言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但还是拿着打光板出来,从沈妧身边经过时气的吐槽:“我还没要到联系方式呢,坏我好事!”

“速度点,正事要紧。”

宋齐晏也不敢耽搁了正事,只好前去打光。

在酒店长廊上,沈妧蹲下,透过镜头看向里面的二人。

程父穿着一身杏色高定西装,浑身上下尽显斯文矜贵,花白的发丝平添几分雅痞的劲儿。

正站在他身边的程母着杏色印花暗纹短款新中式风格的上衣,衣袖翻折。露出石榴红的袖口,内搭着石榴红的长袖旗袍,一身搭配尽显优雅温柔。

二人站在一起,即便已人至中年,但仍是说不出来的养眼、般配。

摁下快门,沈妧为二人拍下照片。站起身,又冲着二人说:“可以了,谢谢叔叔阿姨的配合。”

“应该我们谢你才对。”程母冲着她莞尔一笑道:“徽徽这边要是有什么事,就去前厅找我们。”

“好。”

眼见沈妧和宋齐晏回到了化妆间,长廊上又忽地安静下来,程父程母朝着前厅走去。

程母脸上再也挤不出一丝笑容,脚下的步伐也有意无意的放慢。程父本就腿脚不便,此刻亦是跟着程母一同刻意放慢脚步。

但还没走到前厅,程母就忽地停下脚步,说话的声音里也没有半分的欣喜,“我去个洗手间,你先去前厅吧。”

说完将挽着他手臂的手抽出来,缓步去了同一楼层的洗手间,却在转身的一刹那,红了眼。

直到进了洗手间,手撑在洗手台上,低下头,眼泪才抑制不住的落下来。

她接连几个晚上翻看程徽笔记本,寥寥数语中透出来的难过,是她以前从不曾察觉到的。

如果悲伤有重量,在程徽身上的悲伤,似乎已经达到万斤之重。

而这其中,至少有一半是她这个亲生母亲造成的。

她没能拯救自己的人生,还毁了程徽的人生。

泪水止不住的往下落,可包里手机的震动,却令程母不得不回到现实,匆匆抹去眼泪才敢掏出手机,见是程父打来的,只得接通。

“靳总和靳夫人来了。”

说来可笑,直到今日的订婚宴上,两家人才算是真正的见第一面。

程母嗯了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说:“知道了。”

电话挂断,又补了个妆,等彻底看不出哭过的痕迹后,才去前厅。

已经五点多了,来宾近半已至,几乎都在厅内品茶品酒。程母扫视一圈,在看到程父时缓步走过去。

站定后,挽上程父的臂弯。

程父笑道:“这是我太太,也就是小徽的母亲。”

“您好。”段溶伸出手,笑容明艳动人,犹如一朵绽放的玫瑰,“我是老靳的前妻,也就是阿佑的母亲,您可以喊我段女士。”

程母客气的与她握了下手,“我以为徽徽和阿佑订婚,段女士不会赶回来。早知道段女士回来了,两家人该坐在一起吃顿饭才对。”

看似客气,可言外之意却是指责靳家没规矩。

订婚之前两家人吃顿饭,彼此见一面,是最起码的规矩。

即便这件事是程徽说的没必要,但程母依旧觉得单单就此事上,靳家做的多有不妥。

眼见段溶要说话,靳承抢先一步说:“阿姨,这件事怪我。前段时间我身体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