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宁暗地里注意关霆的神情,见他的模样定然是已经信了,微松了一口气,不再同云枝生硬地聊天。

云枝当然注意到他的举动,不过心念一转,便知道郭宁肯定是故作亲近,有心让别人看到。

云枝也不迂回,径直开口询问,郭宁的目的是何,倘若他要利用她去做坏事,她定然不依。自然,以云枝一个弱女子奈何不得郭宁,但她可以去寻郭梁驯告状。

郭宁头次听到有人将告状说的如此有底气。更令他吃惊的是,云枝和他想象中的不同,不是一个脑袋愚蠢,只会惹男子心疼怜惜的小女娘。

郭宁把计划半真半假地说出,直言关霆在大军离开汴梁前,对他和郭梁驯好一番折辱。此仇不报非君子,他如今得了机会,定然要反击回去。他不过利用云枝这一回,之后定然不会再牵扯到她。

云枝刚得知还有此事,不禁柳眉拢起,说关霆好无礼的人,和表哥不过初次见面,就下了他的面子。

云枝气道:“你要好好教训他,一定不能手软。”

郭宁脸上带了笑意,点头说他会的。

让关霆误会二人关系的目的已经达成,郭宁站起身。云枝朝着他摆手,微微握拳,做鼓劲儿状。郭宁笑着摆手回应,表示他知道了,心中在想:抛掉他和郭安之间的恩恩怨怨,他能理解为何郭梁驯会对云枝另眼相待。他不过和云枝相处片刻,已经觉得周身轻松。而郭梁驯身旁围着这样一个人,如何会不欢喜她。

云枝正慢条斯理地吃着烤牛肉,身旁忽地坐下一人。她不必抬头,只感受着身旁的气息,便知道是郭梁驯。

他伸出手,接过云枝的空盘子,掌心的姜黄色系带随风飘扬。

云枝伸手抓住,郭梁驯无奈的声音响起:“表妹,先放开,否则我动弹不得了。”

云枝才松开手。

郭梁驯想要盛一些羊羔肉,被云枝皱着鼻子说臭死了,难闻死了,只得转了方向,伸向烤的香味四溢的牛肉。云枝又道,她刚才已经吃过了,再多吃会觉得腻味。

郭梁驯顿住,一时间拿着木制的碟子不知道如何是好。思来想去,他站起身,从吊着的瓦罐中盛了一碗粥,送到云枝面前。如此勉强合了云枝的心意,她微垂着头,嘴唇沾着粥,空出一只手捉住郭梁驯掌心的系带。

喝罢两口,她把木碗放下,黑眸紧盯着姜黄色发带,问他怎么还没取下来。

郭梁驯道,他忘记了,竟然不知不觉间带到了现在。

他做势要取下,却因为当初系的太紧,怎么都弄不下来。

眼看着郭梁驯就要动牙齿去咬,云枝终于忍不住,伸手按住他:“我来罢。”

姜黄色发带先是缠圈,而后从中间穿过,打了一个结。要想散开,云枝得先把结打开。她举起郭梁驯的手,脸颊几乎要贴在上面。

郭梁驯掌心一动,就能覆上云枝白嫩的脸,感受到她肌肤的绵软柔腻。

郭梁驯忍耐着,只觉得掌心发痒,想触碰近在咫尺的脸颊。

云枝侧着脸,花费好一番力气把结打开。她松了口气,说着郭梁驯缠的可真紧,手掌微动,把系带一点一点地散开。

飘逸的系带被云枝拿在手中,她轻轻扬起,见上面除了几道灰痕,竟无血污痕迹,这可当真是出人意料。郭梁驯盔甲上的景象,足以证明当时的打斗激烈,可系带位于掌心,却一点污秽没沾上。

郭梁驯听到云枝的疑惑,轻轻一笑:“本来是会沾上的。打仗嘛,盔甲,手臂,掌心,连脸上都会不可避免地染上污秽。”

云枝越发好奇:“那为何上面干干净净……”

郭梁驯把系带取回:“因为我当时在想,表妹爱干净,倘若这条发带脏了,定然会生气郁闷。我便有心护着它,免得让污秽落在上面。可再谨慎,还是有了几条灰道子,但总归是比沾了血,洗不干净要好多了。”

云枝心中一动,未曾想他竟时时刻刻把她的喜好记住,而且第一反应不是嫌弃她太麻烦,而是尽力满足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