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熄灭的烟头。

――

凌晨三点,林北又一次惊醒过来。

梦里那种场面犹如恶魔出笼,将他整个人吞噬在火海里。

浓烟围绕着天空,在这个荒芜的草原上空注入了一种深度无限,被恐惧和痛苦所蒙蔽的深度。

在烟雾弥漫的中心,那个曾经美丽的地方彻底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炉,被摧毁得只剩下荒凉的废墟。

他站在原地被炙热裹挟,一种深刻的绝望蔓延心底,这种力量无时无刻不在对他的肉体和灵魂侵蚀和焚烧。

“啊!水!给我水”他惊恐地大喊,“好热好热!”

陈默缩在一旁的沙发上沉睡,听见声响立刻睁开了眼睛。

他脑袋还带着恍惚,身体却已经本能地冲了过去,将无神惶恐的林北紧紧地抱在怀里。

“没事没事。”

林北整个人都是呆住的。

大概十多分钟后,他才逐渐恢复理智。

陈默抱着他,大气都不敢踹一下,小心翼翼地低头盯着怀中人的动静。

“是陈默吗?”

林北小声道。

陈默“嗯”了声,强忍住心痛,道:“做噩梦了吗?”

他的语气低沉,却带着一丝哽咽。

林北的身体在他手臂下,不自控地轻微颤抖,眼神呆滞地看着前方,没有落点。

“梦到我被火包围在中间,好痛,呼吸不过来。”

“别怕,我在这里呢。都是梦。”陈默听着林北迷茫害怕的声音,心痛地快要呼吸不过来。

“继续睡吧,还早呢。”他小声劝哄着,

林北下意识地紧抓着他的手,“你陪我睡,”

“好好好。”陈默将人放进被窝,接着脱掉外套也顺着躺了进去。

林北乖乖地躺在他怀里,柔软的发丝不轻不重地摩挲着他的下巴,

若是放在平时,他一定会开心地发狂。

可现在,他一点那方面的想法都没有,眼里只有心疼。

第二天,待医生给林北输了镇定液后,他开车直接去了书香苑。

他这几天给谢景逸发消息,都没收到回复。

宋卿书还没找回来呢,这人可别先垮了,

半小时后,他站在了房间的门口。

陈默试着敲了敲门,等了好一会儿,谢景逸才耷拉着拖鞋来给他开了门。

“过来找我什么事?”

他的声音沙哑,听起来已经疲惫到不行

陈默跟着进了门,看着谢景逸径直走到了咖啡机旁。

他鼻尖皱了皱,屋内的烟味好重。

“景逸,你没事吧?”陈默问道。

林北现在生着病的,要是谢景逸再倒了下去,那他可真是两头顾不上来。

谢景逸端着咖啡,走过来陷在沙发里,刚洗过的发丝还未全干,湿润地搭在眉间上。

他半闭着眼睛喝着咖啡,声音听起来更沙哑了,“没事,林北好点没?”

陈默脸上挂上一丝无奈的浅笑,“比前几天好了,至少晚上不闹腾了。”

林北刚开始醒过来的那几天,时不时地就会全身无意识地痉挛,拳打脚踢的,有时候他一个人还压制不住,

他看向谢景逸,问:“宋卿书有消息了吗?”

“没有。”谢景逸一口喝掉了整杯咖啡,只觉得胃部又开始疼了起来。

昨晚回来后,他一直都没吃饭,除了喝水抽烟,什么都没胃口。

陈默觉得他的脸色已经不能单单可以用“憔悴”两个子来形容,简直可以说是难看。

他愣了好一会儿没说出什么话来。

陈默想起从前谢景逸拿完结婚证满不在乎的样子,根本想不到他现在还成了这般境遇。

他起身去厨房冰箱拿了包饺子,将水煮沸,丢了五十多个进去。

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