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却好像连工作都已?经无法真正分散他的注意力了。

过分安静的午后,严野客坐在自己依山傍海的落地窗边,办公?桌旁,看着眼前屏幕上繁复的曲线,庞杂的数据量。

他却在面无表情地想。

现在是老婆离开的第68个?小时。

零二十三分钟。

几乎是无可避免地,严野客的长指再度点开了机票的页面。

这已?经是三天?之内,男人?不?知第几次看跨国机票了。

其实严野客可以去北美,他也有充足的正当理由。

严野客唯一担心的是自己去了,见到黎白榆本人?,情绪会更?难压抑。

他怕自己做不?好老婆要求的“朋友”。

“嗡”

恰在此时,手机发出通知来电的轻震。

严野客并没有动。

良久,他才冷冰冰地朝不断震响的屏幕睨去了一眼。

严野客本来就不?喜欢接电话,心情不?好的时候,更?是连铃声?都懒得纡尊去挂。

而且那来电还不?是黎白榆的专属铃声?。

严野客根本没打?算接,但扫过一眼之后,他沉默了一瞬。

那个?罕少来电的号码,还是让他伸手把通话接了起来。

“喂。”

他的应声?也很冷,毫无起伏。

电话那边却很轻地笑了一声?,传来一个?温柔和婉的女声?。

“还活着啊。”

严野客说得面无表情:“有事??”

“有啊,”女声?依旧笑眯眯的,“问问你腺体还在不?在。”

那是一个?极优雅动听的声?线,单是这把令人?心动的婉妙嗓音,就让人?难以抑制地会去想象主人?的美丽。

只是此时,这道美人?音说出的话却一点都不?温柔客气?。

“你要是想剥离自己的性特征,只摘腺体有什么用,不?得把生.殖.器一起割了才行?”

严野客的眸光冷了下来。

“医院还是助理,哪个?环节泄露给你的?”

女人?却并未被他的冷意慑住。

“你爷爷跟我说的。”

严野客:“……”

对面笑道:“怎么,不?乐意?把你爷爷和你妈一起处理了呗。”

严野客没说话。

他很低地吸了口气?,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之前摘除腺体的计划,严野客严令全?程保密。他的安排不?可谓不?周全?,连当时几次和严野客共同进出的严家?二叔,甚至是那些无孔不?入、密切关注严家?各种动向的港城媒体,都没有丝毫察觉,统统被瞒了过去。

但以爷爷的敏锐老道,和他对严野客的关心在意,却是真的可能从?最细微不?过的细节中,发?现端倪。

于是此时,严野客的亲妈,关藻女士,就这样把兴师问罪的电话打?过来了。

“我上次提醒过你吧?”关藻说,“那个?药可是你本人?签收的。”

之前粤城的储物?室里,被黎白榆翻出的那盒阿立帕明片,那个?治疗中重度偏执症的药物?,正是关藻寄给严野客的。

目的就是提醒他收敛一点。

别那么疯。

“但你好像完全?没听进去。”

“现在好了?”关藻女士冷笑一声?,“终于把人?做烦了,跟你分手了?”

“……”

严野客冷冰冰地否认道。

“没有。”

关藻嗤笑。

“你单方面的没分手,是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关藻女士确实对她儿子非常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