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黎白榆亲眼目睹了严野客那少见的、罕为人知的面色波动。

……但?他实在有点难以享受这种殊荣。

好在严野客变态归变态,但?他还是兑现了自己的诺言。

他答应黎白榆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从别墅去机场,一路值机,安检,都没?再出什么问题。

黎白榆也安稳地和对方告了别。

等上了飞机,在即将进?跑道,广播中以双语要求乘客开启飞行模式时,黎白榆还给人发了条消息。

几乎是眨眼,他就收到了严野客的回复。

【一路平安,落地给我发个消息。】

黎白榆这才收起手机,盖好薄毯,安心地休息了。

严野客的沉稳表现,让黎白榆终于放了心。

但?其实,从黎白榆的颀长身影消失在安检口之?后,严野客就开始有些心不在焉。

男人一直在机场等到广播通知航班起飞,目送那架国际航班在晴空中逐渐缩小?成一个白点。

直到白点消失许久之?后,严野客才离开了候机厅。

回程的路,是严野客的特助带司机来接的。

老板一上车,特助就觉得车上的氛围似乎有些沉默。

方才接人的路上,特助还见严野客一直在看手机,这时他也不由询问道。

“您在看机票?需要定行程吗?”

严野客还看着手中的屏幕,开口漠冷,却道。

“先汇报。”

严野客的工作本来就很?忙,北美的基金投资和资产管理经手的过亿项目太多,最终拍板都需要他本人过目。

近来严氏的动静也不小?,整个港城都多有关注,自然更多了不少需要严野客处理的事?务。

“是。”

特助应声开始汇报。

后座的年轻上司虽然神情冷寒,但?行事?处理并无异样,特助也只以为自己刚刚事?想?多了。

但?等汇报事?项终于告一段落,特助却意?外听到了一声砂轮火石的轻微擦响。

他明显地愣了一下?,抬头,就在后视镜中看到一只手点起了烟。

虽然那只手修长骨感?,点烟的动作也极具冷峻的艺术感?,但?特助却完全无暇分心。

他下?意?识地回头,望向?看起来依然没?有异样的老板,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您是眼睛不舒服,还是……?”

后座的男人没?有开口,只以双指夹着点燃的长烟,送到了薄唇之?间。

他的右侧耳廓,还带着一只蓝牙的单边耳机。

从机场出来,严野客的耳机里就在反复地重放着一段录音。

录音中,那个清冽明湛的嗓音在说。

“这就是我的想?法,先保重,再相爱。”

严野客反反复复地在听着那个词相爱。

黎白榆的话,严野客并没?有漏掉。

他还是录下?来了。

凭靠这种反复的安慰,严野客在不断压抑着自己的心海。

虽然咆哮的海面仍在巨浪滔天。

那支在车内点燃的长烟并没?有尼古丁的焦油味,只有淡淡的药草气息。

那是Alpha平复信息素所用的药烟。

为了压抑欲望,控制冲动。

因为严野客没?有回答,车内长久地安静了下?来,特助斟酌着,也没?敢再开口多问。

直到默然许久,后座的男人才淡淡吐出了一团薄雾。

他衔着烟,垂眸关掉了屏幕上的机票页面,把?手机收起,忽然说了一句。

“去云海车馆。”

……这是要去发泄情绪?特助愣了下?,已经反射性?地应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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