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选。
程望渔去供销社买了一堆生活用品,搪瓷盆毛巾肥皂……连牙膏牙刷也打包一堆,看得沈瑜心慌慌。
“你又要搬出去吗?”沈瑜小心翼翼问。
“妈”
程望渔转身握住沈瑜的手,往她怀里轻轻一靠,额头顶沈瑜肩头,轻声道:“小鱼儿长大了……她总要飞出你们的手心……”
她抬头时,沈瑜眼眶饱含泪水。
“妈,不管我在哪里,干什么,与你们始终一条心,接下来的路,让我自己去闯吧,不管有多艰难,我都不怕,因为有你们。”
她轻轻擦拭母亲眼角的泪。
沈瑜该笑,但还是哭了。
闺女是回来了,可好像真的要离开他们啦。
“这几天,你且小心一点,不要见姓周的,他很危险……”沈瑜提醒道。
“嗯。”
程望渔嘴上答应了,心里不以为然。
三日后。
她暗中观察着周家动向。
林青青像跟屁虫似的,守着周勇国,几乎寸步不离,已经到家属院职工开始说闲话的地步,也不让旁人靠近。
直到这日,林青青要回家洗漱。
程望渔大摇大摆出现了。
然后,她顺利地被周勇国堵在半路。
他手持菜刀,一脸凶恶。
“程望渔,你个恶毒的婆娘,对我周家赶尽杀绝,你会遭报应的。”他凶悍道。
毁了她,毁了她。
周勇国心里开始拱火,握刀的手指收紧。
“报应?什么报应,周家都被我端了,你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还能蹦跶得多高。”程望渔佯作嚣张跋扈,嗤笑道。
“程望渔!”
周勇国眼神喷火。
他的尊严被这个可恶的女人踩地上疯狂摩擦。
“哦,告诉你个秘密,你听清楚。”程望渔坏笑道。
斜刺里站着几个家属院职工。
他们不远不近地蹲守,嗅着空气里爆裂的火药味儿,一个个好奇地伸长脖子,恨不得把耳朵贴上来。
程望渔给力,嗓门够大。
“我之所以当众追你,对你言听计从,不过是跟朋友打的赌,看我能不能拿捏住你,赌注十块。”
啪。
她甩出一张大团结。
吃瓜群众听了程望渔的话,没一个不相信的。
毕竟,世上哪有姑娘家脸皮都不要了,连家一并儿倒贴进去,上赶贴人家冷脸,遭人嫌不说了,还跟厂长爸爸断亲,莫不是傻子?
原来这才是真相。
吃到瓜的职工,个个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
但有人就出离愤怒了。
“你,你还是人吗?”
周勇国脸上青筋暴跳,眼眶发红。
他不信。
一个字也不会信的。
程望渔轻笑。
她来这儿可不是自证清白的。
信或不信,重要吗?
她想要的是周勇国一生中最宝贵而又不自知的东西。
“周勇国,你竖起耳朵,听清楚咯。”
程望渔微微垂首,嗓音低沉。
“其实一开始我就知道自己会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