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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后,屏后枝灯仅余一盏,静谧如萤火照映。卸掉假面的司珹如同衍都初见那夜,坐在案几旁望向他。
在幽幽然微晃的豆焰中,二人四目相对。
第43章 “为我戴冠吧折玉。”
季邈转身, 将肩上披着的雨蓑挂在木拖上,方才脱靴入席。
蒲团低矮,小巧蓬松, 季邈只能勉强曲着条腿,他原本想改换成跪姿,可被对面早坐得端端正正的司珹抬眼一瞥,便骤然生出一点微妙的忸怩。
“瞎动什么呢。”司珹问, “今日大理寺来查院, 将军心里不自在?”
“怎么能舒坦得了, ”季邈说, “一行锦衣卫都带着刀,将整个肃远王府围得严严实实,瞧着哪儿是来查案的, 分明就是来兴师问罪。季瑜伤得不轻,密密麻麻缝了十来针, 入夜时候都还没醒。那会儿满屋子的人都盯着我,好似全得怪我这个作兄长当得不称职。”
他沉默少顷, 将今日王府中情况全讲了一遭,又说:“那刀伤长贯脖颈前胸, 是由左向右|倾斜, 创口拉得又长又平整,却不见得很深, 紧要地方都没伤到肺腑。”
司珹平静地问:“二公子惯用右手吧。”
“是。”
“创口走势贴合二公子自己的惯用手习惯, 伤缘齐而浅, 应是一鼓作气划的, 听着不大像临时遇险、拼命挣扎后会有的结果。”司珹食指轻轻叩了下桌,问, “府医怎么说?”
“府医哪儿敢明说这种话?”季邈笑了笑,将目光从对方指节上挪开,“府医只能怀疑凶手老练狠辣,下手又快又准,方才使得本就疾病缠身的二公子躲避不急。可今日大理寺里里外外翻遍整个院子,也没寻到凶手留下的任何痕迹,像是人间蒸发。”
司珹继续问:“今日诊脉,病依旧是真的?”
“千真万确。”季邈说,“病容也做不得假,我这弟弟自小便体弱。阳寂到衍都千里奔波,快把他折腾散架了。”
司珹垂眸不接话,他举杯抿了一口茶,回忆前世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