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逞口舌之快,伤了父子和气, 倒不如快些回营,商议对策。”
季邈当即颔首。
“先生说得在理。”他勒着马绳, 行至季明远身侧,后者方才觉察, 长子已经比自己还高出一个脑袋顶了。
“父亲,请带路吧。”
季明远活了四十余年, 竟被儿子指示做事。除却景和帝封王那一遭外, 他还从没受过这种窝囊气,心中一时不畅快, 难受得要命。
可如今他面对的不仅有季邈, 还有季邈带回的六万大军。这些兵马在越州休憩整整一冬, 没有战乱侵扰, 已然养得膘肥马壮。可肃远军却昼夜不歇地打了快半年,李氏供给的钱粮勉强还能撑, 人却已经快累得没了力气,也快被磨得没了心性。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肃远军已经禁不起长久损耗了。
如今季邈带人来,堪称一剂猛药,叫季明远在日复一日的困局里终于瞧见了转机。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因而不得不忍受季邈的羽翼渐丰,甚至得忍耐季邈因着司珹,对自己不再万般恭敬。
季明远深吸一口气。
为了大业,一切皆可以秋后算账。
两军汇集,却依旧泾渭分明地并行着。几位主帅各自携副将并行在前,季明远忍气吞声,将长子与其所谓谋士带回潼川东北,治下名唤赤亭的边驿。肃远王此行汇集几乎带来全部可调度的兵马,只留下两万死守潼山城。
大战凶险,李程双主动提出留在潼山,帮他守住防线。
季明远思及此,心中方才稍感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