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泓咳了几声,“你怎的还没睡?”
“今夜城里风太大,”楼怀瑾默了片刻,疏忽道,“咱俩多久没有一块儿下过棋了?”
“十几年了吧。”温泓问,“你想下?”
楼怀瑾定定看着他,说:“我想下。”
两人就进了温泓的卧房,共至桌案前。
温泓要取棋盒,楼怀瑾却摁下他,独自起身关好门,又摆好了棋盘与黑白子。他重新坐回桌边时,温泓已经端坐好,他宽袖齐整,盖在膝上。
温泓执白,楼怀瑾执黑,后者先起头。
“一年前你致仕时,我决计想不到,此生你我二人,还能再聚首文渊阁中。”楼怀瑾笑了笑,“我倒也想像你一般潇洒,可我膝下所出,却没有伯涵那般叫人省心的。”
“你儿子生太多了吧,”温泓落了子,“澜妹去后,我就只剩下伯涵一个孩子。”
“你比我会教,也比我更敢赌。”楼怀瑾说,“可这赌注是巨大的。一子落错,就要满盘皆输。我怎么能把家族兴衰压在一两人身上?”
温泓没有答话,安静地下着棋。直至三步之后,楼怀瑾终于没忍住,出声道:“我劝你也不要。”
温泓方才抬眼,说:“晋中,你分心了。”
“你我共事五十年,争了半辈子。”楼怀瑾道,“人这一生,都未必能有一个五十年。身边之人来来走走,能停留片刻已是不易。我是真把你这个老家伙当朋友,才跟你说这些话。”
温泓颔首:“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