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了,黏在颊边,季邈跟随间看得很清楚。除却满身风尘外,他还看出了司珹行走时的异样。
“如今越州去不了,大理寺也无值可当。”司珹垂眸,小声道,“不过还好,瀚宁那头有楼思危,我走前已经交代好,让他帮忙协理军屯田事宜,注意军中动向,有事及时汇你做什么!”
说话间天旋地转,司珹脚下倏忽一空,被季邈打横抱了起来。
“怎么突然抱我?”司珹四下扫过,没瞧见夜巡府丁,又急道,“我自己会走,赶紧放我下来。”
“放你下来,自己磨着伤口走吗?”季邈在他挣扎间,手反倒箍得更紧,快步穿廊间问,“疾奔三日,为什么不穿裤褶?”
司珹小声道:“我着急。”
季邈默了片刻:“我知你心忧外祖,可就算出发时急忘了,沿途驿站补给总可以买一对。”
司珹将脑袋靠在他胸口,假装睡着了。
季邈又好气又心疼。
“司折玉,”季邈双臂颠了颠,“说话。”
司珹蹭了蹭他前襟,轻声道:“我三天没洗澡,脏死了。”
他小指虚虚勾在心口,透出一种脏兮兮的可怜。
季邈将他重新抱紧,问:“脏还使劲儿往我衣服上蹭?”
司珹不应声,又蹭了一下。
季邈原已经快至小阁楼下,可归途似乎变得格外长,司珹终于听到上阶声睁眼时,就见季邈偏头挑帘,满室水汽氤氲。
……这是后院那方温泉池。
怎么会是温泉池?
司珹猛一抬首,就与低头的季邈对了个正着。别舍内空气潮湿又温热,使得方才降下去的暑意又漫上来。
司珹骤觉不妙,登时想跑,季邈却没给他这个机会,环抱他的手始终稳当。
季邈垂眸,问:“乱动什么?”
“我累,”司珹谨慎地答话,“我困,我还脏,带我回房吧季寻洲,我三天没怎么合眼了。”
“行啊,”季邈说,“就这么脏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