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
但那分明已经属于前尘了。角落里的季朗站起来,蓬州晨曦里的季琰倒下去,从此他便是大景唯一的储君。已经故去的太子夺不回,孟妃肚里尚未出生的小杂种也夺不走。
他分明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季朗思及此,终于重新挺直了腰。最后几步路他快行过去,仿着从前太子的模样跪倒,那流冕磕到大理石上,声儿响,季朗只好扯着嗓子喊,用言语遮盖过去。
“儿臣叩见父皇!”
长治帝没应声,只目光沉沉地盯着他。
沉默一会儿后,季朗越来越紧张,他掌心渗出点薄汗来时,总算等到了回应。
说话的却是楼衔月,大景皇后声音雅丽,温和地说:“二殿下,陛下已经点头了。”
点头,可他一直埋着脑袋,怎能看见长治帝究竟有没有点头!季朗咬住后槽牙,拍拍袖袍站起来,已经跪皱了胸前团龙纹。
今日分明是他季朗的生辰宴,可各种仪式匆匆而过,季朗只能有些憋屈地落了座。他看文武百官觥筹交错,又见季邈季瑜两兄弟毫无交流只管吃菜,最后他抬首,仰望须弥榻上的帝王。
竟然正好同长治帝对上了眼。
虽然只是一瞬交汇,长治帝便瞥眼收回目光,可季朗就是骤然受到了鼓舞他父皇分明是关心他,才会这样留意他、看向他,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