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支的笑了起来,白皙的胸膛就随着笑声低低的起伏着,半晌才缓过气来,“我竟然不知道自己这般值钱,还要请得动大名鼎鼎的陆小凤来杀我。”

陆小凤已经想要笑了,却还是板着脸不说话,宫什眨了眨眼睛,唇角就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你要杀我,自然不需要告诉我。你已经告诉我,就自然不会想要杀我。”一滴血珠子滴落下来正挂在宫什的睫毛上,他眨了眨眼睛,淡淡的血色就染红了妩媚的眼角,就连声音也变得轻柔妩媚起来,“你带着刀子来见我,现在却并不想杀我,是不是突然也发现我是一个极好看的人,要比沙曼好看上许多,所以现在就舍不得杀我了?”

陆小凤摸了摸鼻子,他现在已经没有胡子,就只能摸摸鼻子,终于回答,“我并不觉得你比沙曼好看许多,不过你却是要比这世上大多数人都自恋上许多。我来找你也并不是要杀你,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要问一问你。”

宫什眨了眨眼睛,又是一滴血珠滑落下来,染红了他单薄的唇瓣,双唇就微微的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你是不是想要问我为什么知道你在这里,还想要问我为什么知道沙曼也在这里,你最想知道的是我明明说过只能放你一人走,现在你们两人都在这里,我为什么还能活的好好的?”

陆小凤点了点头,宫什就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你知不知道金九龄为什么要死?”这个问题问的莫名其妙,陆小凤一时没有想明白,金九龄的死自然是为了替人背黑锅,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有很多人,其中一个正是宫什自己。宫什笑了笑,又问,“你是不是还以为劫镖的主谋就是我?”

陆小凤咧了咧嘴,他笑的是这世上终于有一件事是自己知道而宫什不知道的了,宫什不知道他已经见过小老头,也不知道他已经知道小老头就是主谋。但是陆小凤又笑不出来了,他的笑僵在脸上,看起来就像是要哭出来。他突然明白了宫什问的第一个问题,金九龄为什么要死。

金九龄是一只大大的替罪羊,只要金九龄死了,绣花大盗窃走的财宝也就成了一桩无头公案,烟消云散。金九龄既然可以做替罪羊,陆小凤自然也可以做替罪羊,宫什也可以做替罪羊,无论他们两人之中谁死了,小老头手里的财宝就都会变成无主之物,消声灭迹。

陆小凤的身上都是冷汗,他握着匕首的右手也在轻轻的发抖,他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在低低的问他,“那你又知不知道这个案子的苦主是谁?”陆小凤没有动,宫什轻轻的笑起来,“你回头看一看,他就站在你身后。”

宫九正在站在门外,雪白的衣服上绣着片片的桃花,用鲜红的血绣成的桃花。宫九的表情很冷,眼神也很冷,他像是根本没有看到屋子还站着陆小凤这样一个大活人,只是冷冷的走进去,从怀里摸出钥匙打开了镣铐,细心地给宫什上了一层金疮药,又把镣铐锁了回去。

镣铐上是寒铁做的,上面带着细密的铁齿,锁扣轻响了一声合拢起来,宫什的额头上就渗出一片细密的冷汗。陆小凤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宫九的动作,“你为什么要着锁着他?”

宫九的手里正捏着一块浸湿的帕子细细的擦拭着宫什的额头,闻言顿了顿,突然扭头望向陆小凤,他的声音很冷,调子却并不冷酷,像是一个望子成龙的父亲故意硬起心肠要教训不成器的儿子,冷冷的回答,“因为他总是趁我不在,跑出去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陆小凤无话可说了,宫什做过很多不该做的事情,但这些不该做的事情里面似乎也少不了自己的参与。

宫什侧了侧身子,从被子下面伸出一条腿来轻轻的磨蹭着宫九的身子,宫九的眼神缓了缓,依旧低下头去捏着帕子去细细的擦拭起来。陆小凤看呆了,任何一个人都很难想象宫九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会做出这样温柔细腻的动作,就像陆小凤无法想象西门吹雪会有一朝一日会同一个人说出甜言蜜语,也很难想象花满楼有一天会同人大动干戈。

“夜已经这样深,你为什么还回去睡觉?”

宫什的声音被陆小凤甩在身后,连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