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就叮嘱我要等到里房里再睡,免得受了风寒。半个时辰前,你又答应我天已破晓便要陪我一同休息。”

西门吹雪的表情被笼罩在一片树影里,只有那双眼睛透着一丝光泽,耐着性子听完宫什的调侃就压下少年的身子,用力的顶了过去,哑着声音冷冷的回答他,“我本就是个口是心非的人。”

第一缕阳光终于撕破夜幕漏下来,风从院子里吹过带着满园的枝叶瑟瑟作响,一抹白色突兀的立在树上。那是一个全身素白的男人,阳光洒下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站在正对着窗口的树枝上。树枝很细,在丰声里轻轻摇曳,他却像是没有重量一样稳稳当当的立在树梢上痴痴的望着窗口,除了宫九在没有别人。

宫什只看了他一眼,就低低的笑起来,转身环住西门吹雪的肩膀辗转扭动,软媚入骨的呢喃就顺着风声飘上了枝头。西门吹雪略略惊疑的看了他一眼,一只燕子正从屋檐下扑腾着翅膀斜掠过院子,几片嫩绿的叶子悠悠的飘落下来,树梢上早已经空无一人。等到他再低头时,怀里的少年已经软软的蜷成一团,竟然已经睡死过去。西门吹雪的眼角跳了跳,终究是没有忍心叫醒他,只好抱着他一同躺回了床上。

宫什这一觉睡的很沉,等到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了一套柔软轻薄的白色袍子,引入眼帘的还是客栈簇新雪白的墙壁,但是身下的床榻却已经从枣木换成亮漆红木的。宫什挣扎了一下,却没能坐起来,任谁被西门吹雪折腾了一整个晚上都不可能生龙活虎的从床上跳起来,更何况他睡着的时候又被西门吹雪放在马背上颠簸了一个多时辰才带到这里来。

桌上放着一壶茶,淡淡的青烟顺着壶口飘出来,沏了这壶茶的人显然刚刚离开不久。宫什扶着床榻慢慢坐起来的时候,陆小凤的声音刚好从门外传来,客栈小二的吆喝从楼下飘上来,陆小凤的声音就只好抬高了几分,“我和花满楼已经去见过霍休。他不但承认自己就是当年的上官木,还讲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西门吹雪就冷冷的问他,“你相信他的话?”

陆小凤的声音就低沉下来,苦笑了一声回答,“我原本是不相信的,可是后来又不得不相信。因为霍休讲出来的事情,我在很久以前就听到另外一个人讲过。一开始我们都听信了上官丹凤的话,以为是霍休,阎铁珊,独孤一鹤这三人背信弃义,私藏了金鹏王朝的钱财。但上官复讲给我们听的却和上官丹凤截然相反,照他的说法,当年背信弃义的本不是三个重臣,而是大金鹏王自己。”陆小凤停顿了一会,又说下去,“我本来不相信上官复的话,以为他只是信口开河。直到昨晚我到了霍休的小楼,见到了那四个假冒大金鹏王的老头。生在帝王家本不是一件幸运的事情,也难怪上官复宁愿被自己的舅父活活打死也不愿意去讨要这笔旧债。”

西门吹雪沉默了一会,终于冷冷的开口,“我虽然不知道上官丹凤是不是假冒的,但上官复却不是上官复。”

西门吹雪的话说的太拗口,花满楼不由的反问他,“上官复如果不是上官复,有是谁?”

西门吹雪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但他却绝不姓上官。”

西门吹雪绝一个会信口开河的人,如果他说上官复不是上官复,那么上官复就一定不姓上官。一时间三人都没有说话,只有西门吹雪动了动步子,想要转身回房。陆小凤突然咳嗽了一声,上前一步问他,“霍休告诉我金鹏王朝每一代的帝王都生有六个脚趾。这一路上来,你有没有数过上官复到底有几个脚趾?”

西门吹雪愣了下,冷冷的吐出“没有”两个字,即便他和那人有了肌肤之亲,却也不至于无聊到要去数一数对方的脚趾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