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好好好，不问这个。”陆母压低声音，“长得漂亮吗？”

陆燃嘴角抽了抽。

他想起今早沈知意开跨国会议时，冷着脸用三国外语轮番训人的样子：“……很漂亮。”

“有照片吗？”

“没有。”

“你们怎么认识的？”

车轮碾过减速带，颠簸中陆燃的思绪回到那个雨夜沈知意的黑伞，她卡在他下巴处的钢笔，还有那句“三百万，买你五年”。

“工作关系。”他含糊道。

陆母突然凑近，神秘兮兮地问：“是不是……经济条件特别好？”

陆燃猛地转头。

“上周李阿姨在财经频道看到个新闻。”陆母掏出手机，划拉几下后停在一则旧闻上：《沈氏集团女总裁豪掷千万包养小狼狗》。

配图是模糊的宴会偷拍，沈知意的侧脸如刀削般锋利，而他站在阴影里，只露出半截西装袖口。

陆燃的血液瞬间凝固。

“你别误会！”陆母急忙解释，“我就是突然想起来，那董事长跟你女朋友一样都是企业高管……”

“是她。”

“什么？”

陆燃深吸一口气：“新闻里那个‘女总裁’，就是我女朋友。”

车厢里死一般寂静。

计价器的数字无声跳动，司机刻意调大了广播音量。

陆母的手指死死攥着包带，骨节发白。

“停车。”她突然说。

“妈”

“麻烦靠边停车！”

出租车急刹在公园门口。

陆母几乎是冲下车，陆燃匆忙付完钱追上去，在湖边柳树下拦住她。

“您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陆母声音发抖，“解释我儿子为什么去当别人的……别人的……”

“不是您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她猛地转身，眼眶通红，“她比你大三十岁！”

“是我先爱上她的。”

柳枝在风中摇曳，在水面划出凌乱的波纹。

陆燃轻轻按住母亲颤抖的肩膀：“她通宵教我改方案，累到在会议室睡着。

那天起我就……”

“可她比你大三十岁，人家是有钱人！！”

“但她从没利用过我。”陆燃掏出手机，调出加密相册，“这是之前台风天，她冒雨去接加班的我；这是……”

照片滑到最后，是沈知意蜷缩在沙发睡着的侧脸，身上盖着陆燃的外套，手里还攥着写满批注的财务报表。

陆母的怒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困惑：“她……对你好？”

“她连自己都不会照顾。”陆燃苦笑，“却记得您每周三要去医院做理疗。”

湖面泛起涟漪，几尾红鲤浮上来争食游客投下的面包屑。

陆母慢慢坐到长椅上，出神地望着水面。

“你知道我最恨什么吗？”她轻声道，“不是她有钱有势，而是你去高攀别人！”

陆燃将母亲的手贴在自己脸颊，“妈，我不是冲动，更不是她的玩具。她看我的眼神不一样”

他想起今早临走时，沈知意偷偷往他公文塞胃药的动作，那么笨拙又那么认真。

归途的夕阳将母子俩的影子拉得很长。

陆母突然在菜市场门口停下：“买条鲈鱼吧，清蒸的。”

“您不是最讨厌吃鱼？”

“她喜欢，不是吗？”陆母瞪他一眼，“别以为我没发现，你手机里那些菜谱全是养胃的。”

陆燃怔住，随即笑出声：“再买点山药。”

“还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