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幅在讲诉清禧镇为何变成了喜乐镇。”绪以灼道。
从中甚至看不出布阵者的刻意来,不像是特意要把这些东西展现给外来者看,更像是为了布阵方便选择了他更为熟悉的事情作为阵法的表象。布阵者不可能预料到君虞的到来,这个阵法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布下的,若说那些是特别为她们准备的,戏班临时变动的戏目《诛佛》才是。
绪以灼忽地问道:“那场洪水十分严重吗?你说整个乌倰国因此消失无踪,这个消失是……”
“字面上的意思。”君虞道,“就如同西大陆被黄泉水淹没过的土地一样,城镇也许能留下些许残骸,生人则尸骨无存。或许是因为吞噬乌倰国的潮水中除了黄泉水外,还混杂着离断江水,那片土地并未形成赤地,如今许多年过去,甚至受灾较轻的边境又有了人烟,但多数地方依旧无人居住。”
若是戏剧和图画的内容没有做假,那清禧镇并非因喜乐镇主人而覆灭,它完全是毁于混入了离断江江水的黄泉水。
如此绪以灼就更摸不着头脑了,喜乐镇的主人把一个毁灭了的小镇复制到太平道的用意是什么呢?这些傀儡究竟是在人生前还是死后练成的?总不能是喜乐镇主人当年就住在清禧镇,念念不忘自己又在太平道建了一个吧?
百般思索,绪以灼最后道:“这个喜乐镇主人,该不会是一个想一出是一出的神经病吧?”
君虞一愣:“嗯?”
“没事。”绪以灼努力思索同义词,“……就是觉得,布下这个阵的人脑子可能有点问题。”
君虞若有所思道:“乌倰国覆灭虽是两千前的事,但喜乐镇出现于此的时间绝不会早于三百年。我师父曾在近三百年前横穿太平道,在他对我的讲诉里不曾提到喜乐镇,如果当时这么一个镇子存在,他不可能不提起。”
君虞想了想,又道:“今日所见,与他当年所讲也颇有不同。一路行来人迹罕见,但太平道在师父口中并非这般死寂。现在的模样更像是……被杀过一波还没有恢复过来。”
绪以灼想起了喜乐镇方圆数十里活人妖魔都不敢踏入的诡异情况。
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于是熟悉的问题又来了,喜乐镇主人为什么这么做呢?
*
喜乐镇好似又恢复了平静,只是来往的行人少了许多。戏台上时不时缺了一两位戏子,只留一人独唱。
一座二层小楼矗立在戏台附近,它周边还有许多相似的民房,混迹于其中很不起眼。小楼唯有二楼的窗户透出微弱的灯光,里头应当只有孤灯一盏。不速之客自一楼推门而入的时候,只能摸黑前往二楼。
他走得极慢,看他走路的姿势,不是身有残疾就是负了重伤。一片漆黑中看不清脸,只能隐隐看出身形是一个小孩,然而等他踏上二楼,在微弱烛光下显露的竟是一张成人的脸。
二楼密密麻麻堆着许多陈设,中间是一座一眼看去没有任何图案的六扇屏风,然而在光线好时走近了细看就能发现屏风上被与布面相同色泽的细线绣满了繁复的花纹,那些花纹不是常见的纹路,像是各式各样的符文重叠变化后的成品。
孤灯就点在屏风后,只见屏风上映出了一个修长的人影,男人跪坐着,怀抱一把琵琶,正在调试琴弦。
来者没有掩饰自己的脚步声,直到他登上二楼,在距离屏风一丈处停下脚步,屏风后的人才缓缓道:“怀况,没想到你还能活着出来。”
听到这个名字后,鬼偶眉头紧紧皱起,他开口,声音嘶哑艰涩:“你好像很期待我死在玄女境。”
“怎么会呢,”男人轻笑一声,“只是觉得你的运气很好罢了。江清渐、楼希音是不曾去玄女境,还是你未曾与他们撞到?你能活到今日,运势实在令在下羡慕。”
鬼偶伤势显然未愈,只是说了一句,再开口便忍不住咳了几声:“我能活到今日……不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吗?”
“毕竟饱受赞誉,又备受怜悯的仙门弟子竟然重伤恩师堕为魔修这件事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