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漾着一抹他平日里玩笑的神色,带着商量的辞气:
“要是我说,今日想请言侯、言大哥回禁苑坐坐,不知仲劳能否行个方便?”
“你!”
李通涯观他行色,知他不是玩笑。
但李通涯待他,却隐有些不同,目环四周,压了些声音:
“陛下……王爷皆看重于你,你别越了臣属的分寸。”
说完了这句话,目光一变,双手一拱,朝他们身后的方向,行了一个礼。
两人跟着一回身
王府护卫营的人行动极为迅速,一部分人派了关防之用,在四方巷口阻住了看热闹的百姓,另一部分人一字摆开,贴于身后,寻开一辆马车的空隙。
靳则聿从马车上缓步下来。
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而过。
滑过邢昭的时候,停留了一会儿,接着就见邢昭半抬手,禁军的人便退了。
最后同言侯遥遥一交。
言侯拿酒的手也背在了身后,胸膛微微一挺。
“王爷,您如何说?”
靳则聿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李通涯被问得一愣,他近来备受呵遇,少有的尴尬浮在脸上。
靳则聿似乎没有看李通涯的脸色,直截了当地道:
“你是校事处司卫,原本应该怎么办?还来问我。”
“自……自然是拿人。”
“那便按规矩办。”
火势渐渐灭了。
广场上渐渐空阔起来,四方唯余残局,言侯和大哥怎样被带走的,她似乎注意了,但又似乎没注意。
脖颈间透出一股凉意。
“按规矩办”言犹在耳。
“我送你回王府。”
言子邑看了看出声的邢昭,望了望已逍遁在暗影里的靳则聿的马车。
道:
“禁苑大哥和言侯是去不了了,我跟你去罢。”
第87章 事后“这,真不能说。”
马车抵达禁苑时,已是深夜。
言子邑脸上都是灰。
这一晚如坐过山车般跌宕,此刻却像置身安静的有轨电车,四周偶尔的铛铛声,一阵困意袭来。
老秦赶过来时,言子邑问了一句,什么时辰。
老秦在屋里四下一寻,瞭到一座腰鼓铜漏,“寅正了。”
靳则聿到白门楼的时候,老秦并不在侧,言子邑随口一句:
“你后来到哪里去了?”
老秦从盆里拧了一块巾子,递到她面前,言子邑接过擦了一擦。
“这,真不能说。”
老秦又给她拧了一块,
“老李……李通涯这个人,拧巴得很,靳三爷当年的事,说他私吞了饷银,都是没影的事,本想抹过去,他在万策堂说了不知道多少个一、二、三、四,都没给王爷台阶下。”老秦压低声音,”你说万策堂当时都是我们自己人,王爷也没有徇私,今日白门楼围观者众,我都听说了,言侯是穿了件灰布大袍,手执酒壶大摇大摆地走出来,你说这让李通涯怎么收场?让王爷如何自处?”
霈忠言语里带了些他人虽不在校事处了,但消息依然很灵透的那种显露
发生的事情“如历在目”。
她手抚在额头上。
自言自语了一句:
“言侯的人生确实到了巅峰,不过你还缺了点细节。”
“什么细节?”
邢昭背手在一旁,
“言侯大人还颂了两句文。”
“什么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