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卿言此人好喜乖戾,钻谀喜佞……胡卿言此人实为奸臣,今奉陛下命,于北地安抚众将,查知此事皆因奸佞而起,现有卞虎臣等手书供状,一并送呈陛下御览。此奸佞于京中掌督军督府,若畀之于兵,实忧心陛下之安危,故速拔营回京……”
胡卿言半带笑念着,念到自己名字时仿佛讲的是别人:
“若君侧有佞,此佞唯胡卿言一人耳!”
胡卿言读到这里突然笑了起来,像是发觉什么有意思的事一样,接着从那张凳上站了起来,如诵文一般:
“靳王同余帅于十二月十四携兵将同祭赵将军,靳王脱下身袍,衣于碑上,数万将士顿时,悲慨丛生……”
他牙关紧咬,额间青筋突跳。
“子邑,你听听,你夫君这般装腔作势,竟还如此奏效!”
他将手里的那张纸攒紧,十根指骨捏得山响:
”
他们这伙人竟虚伪至此!”
言子邑感觉和他有了些接触之后,对他有了进一步了解。
知道他这副样子是在要癫的临界点上了。
他们在京城原地打转。
靳则聿还能在北地逐步积累政治资本。
这封讨贼书又直指他一个人
想想是不癫也要癫了。
说实话,这个场景给胡卿言这么一描述
言子邑同步在脑海里构图,想到靳则聿冰天雪地里脱了衣服衣在一块石碑上……
嘴角也不由一抽。
“怎么?”
像是每个细节都在胡卿言的视野里,
“想着他要回来,继续安安稳稳做你的王妃,开怀极了,是否?”
第61章 把盏“敲山震虎,唱一出老戏。”……
言子邑清楚明白,她来此目的是什么。
看了跪在地上的两人,心里思索,只是胡卿言节奏比她更快
“对了,我今日未请王妃过来……”
逆光中,屋内的烛火将他的身影罩住,一举一动格外惹目。
“王妃今日来是为他,”他持着纸张的手左右一晃,从地上跪着的秦管事移至常乐,带着一丝探究:“不会是为了她吧?”
胡卿言笑了:
“这倒是真奇了,以前你手底下丫头多看我两眼你都要较真,是不是同他呆得多了,也虚伪起来……”
胡卿言指着端出来的一张矮几,在上面叩了一下,
“那既要求人,就要拿些诚意出来,”
他边说,边将矮几上酒坛酒碗掉了个个儿
“还劳,王妃替我把盏。”
常乐跪直了身子:
“王妃不擅这些,还请胡帅让奴婢伺候。”
胡卿言转脸看向她,站了起来,慢慢踱到她跟前。
把着她的后脑勺挨近了他的腰间:
“对了,你伺候过你们王爷,你会的花样多,要么你来?”
常乐羞得眼泪都出来,但仍旧膝行两步,去取桌上的酒碗,倒了些酒,双手捧过头顶,“奴婢给将军把盏。”
此情此景,像一把打火机在胸口点燃。
言子邑从院中走了过去。
胡卿言松开手,踏了两步下阶,仿若两个熟人很默契地走拢在一起。
言子邑一顺手把那碗取了,把常乐拉起来。
端至胡卿言面前,看着他:
“喝。”
胡卿言端过酒碗,觑着她的神色,笑言:
“这像是真生气了。”
言子邑:
“胡帅,‘大敌当前’,首先应该‘排兵布阵’,把精力用在该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