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执笔, 做起批注来。
撇下慕见书一人坐立不安。
他眼底有贪婪, 瞧着薛扶光。又怕自己的贪婪被薛扶光发现, 时时警惕要收敛自己的目光。
身侧的拳头攥的更紧。
“你在我身边守了三年,何时开始做这种事?”
他问的突然, 还叫慕见书愣了下:“忘、忘了。”
薛扶光偏头。
他抬起手,对慕见书曲掌示意:“你靠近一些。”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只隔着一掌的距离,薛扶光仰头瞧他。
慕见书要比薛扶光高不少, 体格也大得多。
薛扶光靠的太近,让他鼻端嗅到丝清苦的药味。
慕见书心中的紧张忽然奇异般的平缓。
他忆起,从前如影子跟在薛扶光身侧, 两人几乎未见过面的时日。
那时的薛扶光,身上有着脂粉与花香, 像小孩儿爱的甜腻糕点。他像一尊随时能碎裂的瓷器,漂亮精致又乖巧。
是忽然有一日, 才变成了眼前的模样。
甜腻的味道变成了清苦的药涩味,瓷器的外表下也藏着一副顽骨。
薛扶光盯着他的眸子:“是真忘了,还是假忘了?”
慕见书道:“真的。”
薛扶光薄唇勾着, 伸手从背后的桌案角拎过书册一角:“我信了。但有一事,我很好奇。你既然抱了这般心思,可知道男子与男子之间该如何?”
慕见书当然知道。
在郢朝时, 细作什么都要学,以备万一。
床榻手段,是获取消息的重要途径。
薛扶光当然知道细作训练时有哪些手段, 但瞧见慕见书因为这问题,再度浑身绷紧的模样,依然觉得有趣。
他用书册的一角顶起慕见书面具,命令道:“摘了。”
慕见书顺从的取下面具。
面具下的脸庞,唇角绷紧,眼帘垂下,视线无处安放。
仿佛薛扶光才是那个别有所图的人般。
薛扶光见着他这副作态,也是好笑。
难怪,当初他未能想到那方面。
慕见书这作态叫他难以起疑心,若非意外坠崖,还不知会被瞒多久。
哪有人,分明是自己心思不轨,还一副贞节烈夫的模样?
好像他靠近一点,就是轻薄了他似的。
薛扶光甚至想起,起初他要利用慕见书的种种所为时,的确抱着戏弄慕见书的心思。
薛扶光又有了几分怒气。
他压着眉眼,淡声道:“我瞧了这本书,但没瞧懂,你来解释一番,书中是什么意思。”
书被丢在慕见书胸口。
他接住,低头翻开。
是本男子间的图册。
面上绷紧的神色首次出现裂痕,难以置信的抬头去往薛扶光。
薛扶光扬眉:“你瞧我做什么?这难道不是你精专之事?”
慕见书嗓音低哑:“世子,当真想听?”
薛扶光陡然听见他变了口中称呼,嘴角笑容收敛。
他从慕见书胸口拽回书册:“罢了。呵。”
慕见书自薛扶光房中出来时,撞上修锦。
他步履匆匆,让韶景只觉莫名其妙。
进了屋,便瞧见案前的世子,神色也不大愉快。
眉眼间满是思索的神情。
韶景觉得自己越来越难了。
薛扶光憋着火气。
觉得自己许慕见书回到跟前,当真是个蠢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