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她从来没见过有人这样说话的,被噎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话。

四宝转身要走,妇人加紧了脚步突然追上来,拉着她的手腕,面露哀求:“囡…公子?”

四宝左右看了看,见此时大殿里没有什么人,两人又是站在角落偏僻的位置,她这才直截了当地问道:“是沈夙让你来找我的?”

谢氏脸色白了白,对着她凌厉的目光有些难以启齿,低下头神情躲闪,不过很快抬起脸道:“也不全是…我想见见你,想知道你现在过的好不好…”

四宝:“…”她简直无语了,这么琼瑶的台词谢氏究竟是怎么想出来的!

不是她吐槽谢氏这人吧,沈夙牺牲女儿还可以说是为了家族,而谢氏则是彻彻底底把儿子当成了以后的倚靠,所以默许了沈夙的一系列操作。

她烦躁地抽回手;“如果你是真心盼着我过得好,那就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咱们各自安好便罢了。”

谢氏咬了咬下唇,低声道:“当初让你顶替你弟弟入宫,非我所愿,我只是…”

四宝摇了摇头,原身是当局者迷,她这个旁观者却把逻辑捋的很顺:“也许你是发自真心,也许这话是沈夙让你说的,但是别指望再利用我帮你们脱离陈同知的掌控,感情牌对我没用,我进宫之后就只当自己死了,过去如何跟我再没有关系,你们当初攀高枝的时候干什么去了?牺牲我的时候干什么去了?现在见陈家形势不好了就想跑,见我有点体面了就想靠过来,哪有这样的好事?!”

反正陆缜既然说沈华采没事,那这两口子她也不是很关心,更何况他们请托的事还有可能牵连上陆缜,她就更不能答应了。

谢氏被说中心思,脸色更加苍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话太过直接,让她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四宝不欲跟她多废话,把话说清楚了就直接走人,突然听见后面谢氏的低低啜泣声,她微微怔了怔,不过却没有回头。

陆缜才和人敲定好细节,正在偏殿小歇,见她回来低声问了句:“怎么用了这么久?”

四宝对他没什么好瞒的,见四下无人,这才压低了声音道:“见着沈夙的妻子了。”

陆缜眯了眯眼,他知道沈夙最近在想法儿打听他的事,而且他今天出来办事也没有隐藏行踪,所以沈夙能找过来倒也不稀奇,但屡次来骚扰四宝却触及到他的底线了。这次是谢氏过来,下回出面的难道是沈华采?

他目光微冷,对着四宝缓声道:“听说观里后面景致不错,你先去后面走走。”

四宝点了点头,陆缜偏头吩咐道:“沈夙就在这附近,把他给我带过来。”

成安领命下去,陆缜的判断真是一点错都没有,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沈夙就被带了上来,虽然姿势有些狼狈,但他依然保持了一份镇定和从容,理了理袖子拱手行礼:“厂公。”

陆缜将青花碗盖轻轻一旋,扣在茶碗上:“我给你个机会,想说什么就说吧。”

沈夙没有因此欣喜若狂,反而越发谨慎:“草民这几年一直在陈家任幕僚,手头有不少陈家的罪证,陈家在朝堂上和厂公屡屡作对,您…”

陆缜淡漠看他:“用不着你那些罪证,你知道的,我一样查的到。”

沈夙心里一沉,抱着拼死一搏的念头,低声道:“您和折芳…您难道愿意让她这么一直没名没分的跟着您?难道您不想给她个名分吗?”

他声音渐低,却更加沉稳:“若您以后想帮她托换身份,沈家当是上上之选。”

沈夙洞察的本事倒真是一流,自打两人一起掉马之后陆缜就隐隐有这个念头了,不过皇上一直盯得紧,再说这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完成的事儿,须得好生筹谋,一个不慎四宝就有可能惹上大麻烦。

他也不是没想过随便找个能掌控的人家让此事成行,但这样的人家难找,谁能保证他们就会把这个秘密死守在心里?想让一个人帮你永远保守秘密,要么把他变成死人,要么让这个秘密成为两人共同的秘密,只要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