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默许,于是弯下腰去和她击个掌,招呼就打好了,他对这位小姐的态度一向认真恭谨,但这完全出于她是老板的小孩。
纳尔逊走去小丑面前,一边向他报告,一边走向仓库里的小隔间,“J先生,您要的人都在这儿了。”
小丑点点头,而在走进小隔间之前,抬起手杖冲着旁边一点,这是让梅根待在外面别跟上来,她毫无用处,甚至只会成为拖累,能减少点暴露风险就尽量减少,他可没想太早把她消耗。
眼看着两人走进隔间,门还关上了,里面的声音也几乎听不到,梅根就留在外面玩,这间仓库看起来仍在使用中,角落里摆着货架和一箱箱的货,地上还有许多车辙印和脚印。
梅根找到一辆搬运车,它外观很简单,而且没有电动设备,只能手推,但出现在一般仓库里十分合情合理,理查德告诉过她,在某些地方某些时候,人的价值比不上器械,尤其是‘苦力’,给钱就能干,这个不行换下个,价格都能商讨,而器械属于是固定资产,比遍地都是的廉价苦力贵多了。
她还不理解,但不妨碍现在去踩搬运车玩
它外观像儿童滑板车,只不过是大号滑板车,梅根踩上去也就能握住把手,而一只脚蹬在地上,根本把它推不动,因为施力角度不对、力道不够,没办法就只能收手,踩在滑板车上晃晃,它也只有一丁点摇晃的弧度,根本不好玩。
丢开这个不好玩的玩具,梅根就跑去货架那里,开始往上爬,由于架子上的货不多,并没有摆满每一层,所以她能一层层往上爬,最后坐到了架子顶部的板子上。
当小丑从隔间里出来,看了圈没发现梅根,然后她晃着脚后跟磕在铁架子上,发出一点轻微声响,立马吸引了他的视线,就看到小孩爬到了货架顶部,坐在上面的姿态悠闲着呢,他倒也没恼,走过去仰头看她,问道:“你要在这儿玩,不和我回去吗?”
梅根兴致昂扬地回答:“不!我跟爸爸走!”
他在这儿等梅根从货架上爬下来,至于纳尔逊,他还在隔间里,等会儿要负责安置那几个人,现在为什么不出来?当然是梅根的身份不能暴露在人前,何况那几个人吃了点教训,是要歇息一下才有胆子走出来的。
就看着梅根爬下来的过程中时不时磕在铁架上,拿骨头去奏乐,敲得邦邦响,但是不具备什么节奏感,等她终于站到自己身边,已经从刚出门时干净的模样变得灰扑扑,头发乱了,还沾了点儿蜘蛛网,至于夏天裸露出来的胳膊和腿上,多了些红痕,显然过不了多久就会变青紫。
小丑佯装无奈地叹了口气,“梅根,我不看着你的时候,你就这么玩?”非要把自己弄得狼狈,还要给自己身上磕出痕迹?
他把梅根捉过来,撩起本来就短的衣袖,还有她衣服后摆,就看见这个孩子早就摔得一身伤痕,肩胛骨那儿青紫,胳膊肘也还有一块淤血,膝盖上的擦伤快好了,摸了下脑袋还按到一个包,只不过没有出血的口子,否则他就该大发雷霆了,但现在的心情也没好到哪儿去。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的语气轻轻,却十分不快。
梅根没觉得自己身上的伤痕有什么,被小丑沉沉凝视着,也没有半点心虚,她蹲在地上,手捧着脸颊,察觉到小丑不高兴,所以装可爱,声音慢慢地从咽喉、从胸膛里发出来,“爸爸,这是危险。”
这些都是她所了解、认知到的危险,她去做危险的事,被摔痛了也不会哭,现在却一点点情绪变低落,闷闷地道:“痛。”她就像要哭了的模样。
在很多时候,情绪并不会涌出,就像水池那样当排水口被堵住,水就只会被积蓄,却无法冲破阻碍,只有当排水口被打开,水流才会涌出,而积蓄的水越多,排水时越汹涌。
她蹲在地上不出声,等小丑半蹲着抬起她下颌时,就发现她满脸泪水,不自觉露出了委屈神色,可她究竟哪儿委屈了,这不是她自找的吗?
他就知道,有的小孩就是会蛮不讲理,受了委屈就要怪别的,总之怪不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