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他的语气太过轻缓,他的目光太过平淡。
她的心又寒了半分,手脚变得冰冷。
周遭又陷入一阵静默,寂静寒冷的夜色里,二人无声地对峙着。
终于,她鼓起勇气,倔强地望向案前之人,倘若我非要带着孩子走呢?
步瞻啪嗒一声,扔下笔。
浓黑的墨在桌案上溅了开,原本平摊开的卷宗上也沾染上了墨痕。梨花雕木椅在地上刺啦一声响,那人逆着光,缓步走了过来。
姜泠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步,却退无可退,只好硬着头皮,与他对视。
男人低下头,冷声:你大可以试试。
他的目光里,有压迫,有威胁,还有几分不屑一顾的轻嘲。他浑身上下尽是危险的讯息,登时便让姜泠从脊柱底流窜上涔涔冷意。
她忽然感到呼吸发难。
步瞻仅是站在她面前,姜泠便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被对方禁锢得牢牢实实。静谧的夜色就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她狠狠地束缚住,不得逃脱。
煜儿在这里,她又怎舍得离开?
姜泠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恼怒,瞪圆了眼:你故意的?
一向乖顺的小白兔,在此刻突然露出锋利的爪牙,引得步瞻微微一怔,继而不咸不淡道:随你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