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瞻垂下眼,冷静地看着身前女郎她无辜乖顺,却长了一双清澈倔强的眼。她似乎想哭,红通通的眼眶中蓄满了泪,却强忍着,不哭出声音来。
她知道,步瞻生气了。
她整个人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抱起来,扔到榻上。
窗外天色彻底暗下来,灰蒙蒙的天,好似将要落雨。
姜泠仰起脸,纤细白皙的脖颈上积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她亦知道,步瞻是在惩罚她。
一如先前爹爹在雪夜里罚跪她那一般,惩罚她的自以为是,惩罚她的不受管教,惩罚她的大逆不道。
那一晚,她在书房外跪了许久,大雪倾盆,积压在小姑娘单薄的身形上,她的双膝冻得通红。
她想跟父亲说,她好冷,她的膝盖好疼。
她错了,她真的知道错了。
姜泠忍不住,终于哭出声来,她边抽泣,边抓住身侧的床帘,一个不禁,只听唰啦一声,她竟硬生生将床帘扯下来!!
大雾之中,她看得见步瞻冷静自持的审视。
他如同高高在上的造物主,俯瞰着一只不自量力的蚂蚁,虽有灼热的呼吸落下,也不见他眼底分毫情绪。
也许是他的眸光太幽深,太晦涩,姜泠看不真切。
她好疼,跟那年冬天一样疼。
少女的手指绞过纱帘,一声声,啜泣着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