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指青白,须臾,指尖一点点蜷紧。
姜泠没有看他。
月光透过马车窗帘,男人面色平和,只将碗递给下人,神色并未有何波动。
他们离西疆更近了。
群山延绵,姜泠第一次看见如此巍峨的高山,也是第一次感受到黄沙漠漠的波澜壮阔。
因是二人都生了一场大病,姜泠在昏迷时被下人抬上另一辆马车。步瞻只在马车内坐了一会儿,见她神色恹恹,便兀自走了下去。
周遭一时间变得清净许多。
姜泠浑然不知,就在男人走下马车的那一瞬,他的面色陡然变了一变。
迎面扑来一阵冷风,裹挟着黄沙,风口锐利得像一把冰冷的尖刀。步瞻面色一白,走远些扶着一棵粗壮的树干,呕出一大口血。
主上,主上
谈钊赶忙大步跟来,满眼忧虑。
只见那一袭树影之下,一身梨花氅衣的男人微微弯身。不知是不是月色映衬着,他的面色极为白皙。
听见声响,步瞻紧蹙着眉摆了摆手,示意谈钊自己并无大碍。
可他已经吐成这般,身子骨又怎能无碍?
走近些,谈钊才猛然发现,皇帝的额头上不知何时又多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他一手扶着树,用掌心将那树干撑着。他的指尖泛着青白色,手臂上隐隐凸出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