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宫灯未明,长风袭入,将人衣袍吹刮得猎猎。冷雪呼啦啦地下着,窗牖之上是一片狼藉之色。同样狼狈的,是姜泠身前的男子,他的一张脸被雪影映衬得极惨败,唯有那一双俊美漂亮的凤眸极黑,正定定地凝视着她。
步瞻声音低哑缱绻:
朕不准。
他不准许她入冷宫,他的面容上,甚至没有半分愠怒之意。
一如先前在长明殿,听到张太医的话后,他心中登时便有了答案。
但奇怪的是,他并不生气,一点也不。
他的心中只有疑惑,只有探寻。
还有如潮水般涌来的、不可遏制的哀痛。
步瞻的眸光闪了闪。
夜色悄然而落,坠在他明黄色的衣角边。男人的衣袍拂了一拂,来到她的身前,忽然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
步瞻垂着眼睛,看她。
这样的动作她很熟悉自从在步府、在听云阁,她经常被对方这样捏着下巴。那时候他的手劲会极大,他会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让那只修长有力的大手缓缓滑落。
他会无情地扼住她的脖子,指挥她、命令她。
那时候的他,眸底没有怜香惜玉,眼中甚至不带有任何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