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泠坐在一边,看着谈钊熟练地走上前,给他处理着伤口。他先是将浓黑的血放出来,直到血迹一点点变得鲜红。整个过程,她都一言不发地坐在步瞻对面,像个局外人。
说也奇怪,如若是换作回到相府的那些时日,她看见步瞻受了这般严重的伤、流了这么多的血,定然会十分心疼。但如今她看着眼前这情形,心中竟未有半分波澜。
反倒是步瞻一直抬着眸,无视谈钊手上的动作,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一直静静地凝视着她。
对视的一瞬间,姜泠下意识地扭过头,别开视线。
她的余光只瞧着,对方的一双眼似乎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马车摇摇晃晃,他似乎很是疲惫,如小扇一般的浓睫垂耷着,面色苍白如纸,嘴唇上也几乎看不见什么血色。
他像是很累了。
连呼吸也变得十分微弱。
如若不是那双还在睁着的眼眸,姜泠甚至以为他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死掉了。
今夜的月亮也是煞白,宛若一张死人的脸。
冷峻峻的月色拂开车帷,落在二人的面庞之上。姜泠懒懒地掀了掀眼皮,眼见着,步瞻的睫羽轻轻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