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今良弯下腰看着瘫在地上的他,“没错,我就是单指你一个人。其他小孩们起码还有一些价值,唯独你,一瘫烂肉恶臭难堪。”

冯阳:“你胡说,童老师喜欢我的,我就是她救回来的,我有价值,我让她快乐。”

“既然你提她那老师就满足你,我这就去叫童老师过来看看你。”

“不!不行,我不要她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不行!”

徐今良慢悠悠地挑起唇角,如恶鬼般的眸子弯起来,“你也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啊,我特意留了一扇窗给你照明,给你留了一面镜子让你自我观赏。来吧,多看几眼,多看看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冯阳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干瘦枯槁脸色黑青,眼窝深陷,满头斑秃还留有伤痂。他尖叫着打碎了镜子,徐今良看着地上的碎玻璃笑着退了出去。

徐今良离开前嘱咐院工多留意一下冯阳,说感觉他今天心情很糟糕,还兀自叨咕一句:“我去找院长说说这个惩罚也该结束了,唉。”

徐今良还真去找心语说了冯阳的事,心语探究地看看她,问:“你跟我说实话真的不生他的气?”

“嗐,一个孩子嘛,教训教训就行了。”

心语舒口气,笑着说:“那就好,既然你都松口了明天就让他出来吧。”

晚间,徐今良照旧巡查宿舍,她踩出的响动威慑着许多的幼小心灵。

她看看腕表,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小茉莉都没找她,说明今晚被放鸽子了。

半夜,万籁俱静。

朱乐睡到一半感觉床铺在摇晃,然后感觉上铺的室友下来了。她没睁眼,以为是室友要去厕所,她又睡过去。

没睡实,她的习惯是等室友回来以后完全安静才肯安心再睡,可是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室友回来。

她一睁眼

朱乐像是被雷炸了一样直挺挺地弹起来,脸色发紫,心都提到嗓子眼剧烈跳动。她都忘了尖叫,连呼吸都忘了。

徐今良坐在月色里穿着一身藏蓝色西装,今天她戴了一副浅色手套。

女人对着小孩挑起唇笑,那双瞳孔幽深似深渊。

“这是冯阳的眼睛,看。”

她笑着向前递,手心里捧着一颗血淋淋的眼球,周围还带着一些破碎的组织。

时间稍稍向前追溯。

原因是院工听了徐今良的嘱咐果然夜里多巡视几次,她听到小黑屋里发出惨叫立刻开门去看。她见到了一生难忘的一幕,里面的男孩抓着碎镜子挖出自己的一颗眼球。赶紧联系了医务室和院长,立刻将冯阳送去了医院。

徐今良也跟着去了。

医院里医生发现了冯阳的旧伤,看伤口的走向判断是他自残造成的。心语瞪着眼睛质问徐今良:“我以为你是真的不在意小孩子做的事,原来你这么狠心吗?你每天都去看望他我不信你不知道他受伤了!”

徐今良淡定回应:“我当然知道,可是我只看到他手腕上的伤口,他讨厌我不让我靠近我没办法得知他身上别的伤。院工也去看望他照顾他的,不信你去问。”

院工说确实是这个孩子不让人靠近还一直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她都没发现有伤只是觉得他每天都很阴沉,还说:“徐老师还去医务室给他拿药了呢,每天两次,这是真的,徐老师很尽责的。”

医院的医生也证明了检测中这个孩子确实服用药物了,心语半信半疑,可证据在眼前也不好多说什么。

医生:“不过就算吃药了剂量也不够消炎的。”

院工搓着手臂,嗫喏道:“他都到自残这一步了可能是他自己不想好好吃药的吧。”

不管是猜测还是责任划分,徐今良都笃定这个院工会帮她说话,所以她都不用过多自证。可这里不是法庭,不是说没有证据人就完全清白,还有人心揣测。也因此心语深深地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叹气扭头。

徐今良轻颤下眉尾理了理领子,回想之前给冯阳的饭菜里加进了药物,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