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在。

“我做的也不够好,上面批评了,今年的文明先进怕是得不到了。还有就是有记者来这里蹲过,我担心这件事压不住会上报纸。”

厂长:“我等下给书记打电话让他帮忙跟工人和家属好好谈谈让他们把嘴管好,最好事情不要闹大才好啊。”

徐今良的语气很“活”,说不同的语句时都挨着相应的情绪,与她通话的厂长不知道其实她本人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就连眼瞳都没有动一丝一毫。

“这个您不用忙了,我已经第一时间嘱咐了工人们连死者家里我也亲自跑过了。”她故作沉吟,随后又说:“有一点我拿不住主意,就是报社和电视台……”

他们谈了半天,厂长呵呵笑了,也没说可行不可行。那意思就是,他身为厂长一切和其他方面的应酬他都不知晓,只要徐今良能办好就行,他不会拦着就是了。

挂断了电话徐今良打了水将办公室的门把手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然后走出去。

还有几间办公室的灯亮着,她也没进去,只是在走廊喊一句:“都有点记性,下班时间不要逗留。”说完她就走下楼梯没有回头,那几间办公室里的人抱着包步履匆匆地往外走,没多久那些灯就都灭了。

夜班的人加了人手,连巡逻都加了几趟。加班的人也不敢抱怨,见到徐今良都点头哈腰的,徐今良目不斜视只作微微颔首。

她去了作废的旧仓库,这里马上要拆也没有货物和工人所以没有人来巡逻。

屋里是黑漆漆一片,空气中散发着灰尘的气味。徐今良掩着鼻下,定声叫一句:“张万友。”

立刻从黑暗中响起脚步声,那人很急是先跑动后才打开手电筒,不敢向上照灯光仅铺在徐今良的腿上。

高跟皮鞋反着光,深色的制服裤子一尘不染,空气中漂浮的灰似想沾染这块净土,张万友想都没想下意识地伸手挥了挥为她驱赶灰尘。

徐今良:“事情结了,按计划行事。”

“我……我还是不敢。现在正是风口浪尖上,咱们缓缓吧?”

徐今良要钱,但她的工资并不高所以她走了条歧路。最开始只是倒卖工厂里淘汰掉的残次品,可是“客户”做黑心生意出了事以后被查了材料说什么也不敢再买了,从那以后徐今良用残次品倒换正品来卖。

徐今良:“我马上要去进修学习了,等我一走你还有什么机会赚钱?”她轻笑起来,抱起胳膊轻蔑道:“靠你老婆养你?”

张万友一听身上直起鸡皮疙瘩,他垂涎徐今良,馋她都要馋疯了。他赶紧说:“我跟你去,那婆娘生完孩子就……”他面露嫌弃,随后急着说:“好,我们攒钱,去了南方就不回来了。今良,啥事我都敢为你干!”

她从不出面做脏事打开方便让张万友和那个现在已经意外身亡的工友黄子荣干,可那黄子荣经不住事竟然害怕了想自首,真是捣乱。

安抚完张万友她悠哉悠哉走出去,站着不动,张万友还以为她怕人看到避嫌躲着跟他分开走就没多疑,先一步翻墙出去了。

看着那像狗似的张万友走了,她压不住笑,手指抵着唇笑了几声,带着笑音说:“你都听到了吧?”

从墙角出来一个人,还穿着上班时的围裙,是食堂的一个大姨。她满脸泪,张口说:“徐主管,您让我听这些……是干啥啊?那个黄子荣,是、是您?”

徐今良个高,微微弯腰看她的眼睛,那双冷透的似魔鬼的眸子锁着食堂这位大姨,说:“对,是我干的,下一个该死的就是张万友。或许,张万友之后”

大姨:“不!不不,我啥都不知道,我啥都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