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如死,杀就杀了,但我那小儿子今年刚满三岁,你好歹留他母子一命,照料一二,不使冻饿而死,可行?”
凤集肃穆道:“自当从命,万死不辞。”
陶宣心事一了,横下一条心,反倒心中痛快,伸手捉起酒壶,就着壶嘴便是一大口,酒液淋漓,洒在身上,腕上镣铐当当作响,他藐了一眼凤集,又道:“你倒死心塌地为他做事,李淳这人天性凉薄,是个反复小人,可共患难未必可共富贵,你就不怕有一天他也杀你?”
凤集低声道:“一身而已。”
陶宣怔了怔,道:“怪不得你要弄坏自己名声,竟是为了这个。可是你这样,图的是甚么?”
凤集神色竟有些茫然,将酒盏举起一饮而尽,道:“原先是图了些甚么,我以为我做得到,原来不成。”
原以为以自己之才可以掌控天下,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以拉下去这个推上去那个,可以让这人世间向他期冀的那样变化,可是他忘了,人心是会变的。
全军上下已尽数为先帝戴孝,京中接踵而来的邸报还是一封接着一封,还有凤集手下送来的线报,或详或略,渐渐将这阵子京中发生的事情大致轮廓勾勒了出来。
那个粗疏耿直的顾家十二郎变了,他背叛了自己的老父亲,一心一意辅佐李淳。
他得了军权和新皇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