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川抬头,红着眼睛看她。

江颂宜眼神坚定:“我要去看看,无论是与不是……我都要去看看。”

江元麟喜欢雕木头,总是随身带着一把小刀,得空了就雕些花草鱼虫,再和家书一块寄回来。

他的雕工不算好,但胜在传神,总能将所雕刻之物的神态雕出来。

而江怀川手中这只鼻子耳朵是黑色,后臀上带着一块白色斑点的小狗,是某一年江元麟从边关托人带回来送给江韫玉的。

小狗是边关一只牧羊犬和母狼杂交生下的,母狼外出找食被鬣狗围攻撕碎,小狗被巡视边境线的江元麟从狼窝掏出带回军营时只有一个月大。

江元麟用羊奶将它喂到半岁,托人送回京城。

因为不良于行而不爱出门的江韫玉在这只小狗的带动下活泼了许多,还给它取名“平安”。

平安在江家生活了十一年,寿终正寝。

现在,这只已经死去的小狗以木雕的形式出现在燕州。

熟悉的雕工和江家养了十一年的狼狗……江颂宜怎么也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巧的“巧合”。

她一定要去看看那位“林大叔”是什么人。

江怀川沉默了一会儿,推开车门下车。

江颂宜踩下油门,在前面调头,往客栈方向驶去。

回到客栈,江颂宜在一楼大堂等了小半个时辰,周策回来了。

“大掌柜,那个小姑娘的住处我打听到了!”周策一路跑回来,气喘吁吁地报出一个地址。

江颂宜斟酌了一会儿,让人带上一袋大米,两袋面粉,两箱矿泉水,十斤腊肉,一箱水果罐头,一箱肉罐头。

带着这批厚礼,她招呼周策和另一个队员出门。

三人刚走出客栈,江颂宜就看见江怀川站在门外的客栈招牌下,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眼睛依旧红红的,嘴唇干裂:“我跟你一块去。”

考虑到此行不宜张扬,江颂宜没开越野车,而是从客栈借了一辆板车,把所有的礼物都搬到板车上,上面覆盖一层柴火和油布做伪装。

按照周策的指引,大半个时辰后,四人抵达一处偏僻的民巷。

巷子里又窄又小,板车勉强能通过,两边都是破破烂烂的房子,环境比庭州的“罪奴区”还要恶劣。

往巷子里走了很长一段路,周策停在一户人家门口。

那户人家门口挂着一个掉了色的灯笼,在烈日灼烤下摇摇欲坠。

江颂宜上前敲门。

很快,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妇人来开门,见江颂宜一行人面生,她诧异道:“你们找谁?”

江颂宜露出和善的笑容:“圆圆是你女儿吗?”

这个名字是周策打听来的。

女人一听,以为自己女儿闯了祸,连忙道:“对不起啊,我女儿太调皮了……她是不是弄坏您家什么东西了?”

“那倒没有。”江颂宜道,“方便让我进去说话吗?”

女人目光看向江颂宜身后的江怀川和周策三人。

江颂宜看出她的顾虑,道:“他们不进来。”

女人这才让开位置。

江颂宜进了门,在屋中四方桌旁的长凳坐下,不动声色打量着屋内的陈设。

女人端来一碗水,双手递给她:“不好意思,家里只有这些水了,我们拿到的打水牌子是明天的。”

江颂宜接过有缺口的水碗,不解道:“打水牌子?”

“你不知道吗?”女人诧异道,“打水的人太多了,要领牌子才能打。”

江颂宜视线落在碗中发黄浑浊的水里,不动声色地放下水碗:“我不是本地人。”

“这样啊……”女人看起来更局促了,“这位……小姐,不知道我女儿弄坏了您什么东西……”

“圆圆没有弄坏我的东西,我今天过来,是来向您打听一个人的。”江颂宜拿出木雕小狗,放在四方桌上,“雕这个木雕的人,您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