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三趟都要来中军帐外转上好几圈,守着伺候的人询问她的情况,知道她好好地吃饭喝药了之后才肯离开。

“陛下虽是天子,可是在娘娘跟前,不都是和寻常男子一般……”

婠婠没接萃澜这话,喝完了安胎药后有些累倦地重新倚靠到了枕头上,百无聊赖地摩挲着手里聿儿前两日寄来的信。

其实便她的怀相一直都很好,神佛对她已经格外庇佑了。

怀着聿儿时,那些大部分女子孕期遇到的害喜恶心、食不下咽、水肿浮肿、头晕疼痛,甚至所有因为妊娠而引起的疾病和不良反应,她都没有遇到过,还是像无事人一般吃吃喝喝。

唯独一桩让人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的身体从前亏空病弱太过,叫人都怕她承受不住孕中的艰辛。

见婠婠不接话,萃澜也不敢再多嘴,连忙捧来一盘刚刚清洗过的树莓来,奉与婠婠手边。

“娘娘一日要吃好几回的药,恐怕嘴都苦了。这莓子是前头林中的高树上所长,十分清甜可口。从前那些突厥的王公贵族们最是喜欢了。只恨此树生得太高,结果又少,都在树顶那两三尺的地方,为着摘一盘莓子,不知要摔死多少的奴隶呢。”

婠婠垂目去看,果真见面前碧玉一般的瓷盘里放着一溜儿还带着水珠的莓果,正是熟透了的浆红色,看上去饱满多汁,必定十分鲜甜。

倒叫她口中确实生出了些许的苦味儿,想吃点甜果儿了。

只是她又收回视线,摆了摆手。

“本宫不吃这样的东西。你亦说了,那树木高大,为着摘一盆果子,不知要将多少将士们的性命置于险境,本宫不吃。寻常瓜果还不够受用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