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落在了远处的屋檐上，收拢双翼，视线恰好能穿过?茶楼敞开的窗户落在二?人身上。

闻雁同顾乘坐在二?楼清幽之处，一扇屏风相隔, 食客的交谈声似乎都轻了许多。一楼有说书人说书，二?楼有琴师抚琴, 如此热闹之地，抚的自然也不?是?孤高之曲, 明?珠城繁华景象好似都被谱进了轻快的琴音中。

二?人坐下不?久，闻雁点的一壶花茶，两盘冰点就被小二?送了过?来。仙门地界一年四季都不?会缺冰用?，亦任何时刻都能尝到四时瓜果?。冰块被刨作碎雪，堆成小山，淋上牛乳，又点缀切成小块的鲜果?。顾乘持着小勺，心想她在剑宗时也给闻雁做过?，只是?卖相不?如此处，也不?知?滋味会差上几分。

闻雁吃了一口，却说道：“还是?师姐以前做得好吃，甜而不?腻，入口留香，这家的冰点有些甜了。”

顾乘微怔：“师妹还记得？”

闻雁不?仅记性好，嘴也甜得叫顾乘有些招架不?住：“师姐做的点心，我自然都惦记着。”

之后这一盘冰点，顾乘都没?怎么尝出?味道，来来回回想的都是?闻雁那几句话。闻雁说的甜腻她未察觉，大概是?师妹说出?的话已然盖过?了世间其他甜味。

一盘冰点吃完，闻雁又叫了些其他茶点，就着花茶慢慢吃。待茶点全部吃罢，一壶茶也喝尽，太阳亦移到了头顶。

闻雁本就存了几分躲太阳的心思来到茶楼里，时近午时，阳光却是?更烈了。

顾乘往窗外看去，行?人大多躲在阴凉处，也就一些不?惧酷暑的修士和贴了清凉符的凡人会在大太阳底下慢悠悠地走。人如此，其他生?灵也不?例外，花木的叶子打了蔫儿，趴在树荫下的小狗吐着舌头。

然而那只飞鸟，依旧站在被太阳炙烤得滚烫的屋檐上。只因能观察到她们的地方，都无物可以遮蔽天光。

顾乘不?落痕迹留心鸟儿的时候，闻雁叫来小二?结账。

小二?收好几枚灵石，正欲找钱，却被闻雁制止。她轻轻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多出?来的钱便赠予那位琴师吧，她弹了一上午都不?曾休息过?几次，实在辛苦。”

小二?连忙替琴师道谢，过?了会儿又拉了琴师过?来。

琴师抱琴盈盈一拜，闻雁抬手扶了她一下，称赞道：“姑娘的琴弹得实在好，万千盛景似乎都在姑娘琴音中了。”

琴师谦逊道：“仙师谬赞，若非身处繁华之地，在下也奏不?出?繁华之音。”

闻雁顺着她的话说道：“我二?人初至明?珠城，九曲街已然见过?，可惜见不?到海上明?珠流光，不?知?城内还有何处值得一观？”

琴师想了想，认真答道：“落云湖或可一去，他乡来客，常去游湖。”

闻雁含笑点头，拉着顾乘便离开茶楼。

团扇轻摇，带来几分凉意，闻雁同大多人一样走在阴凉处，仿佛她不?是?什么仙师，只是?个在大热天与同伴相携出?游的凡人女子。她一路走一路与顾乘说说笑笑，时不?时将?街边感兴趣的东西?指给顾乘看。而每回闻雁一开口，顾乘就下意识掏荷包要去买下。

两三回后，闻雁终于忍不?住拿团扇按下顾乘的手，揶揄她道：“师姐这么多年在剑宗过?苦日子攒下的家当，怕是?都?.?要花在我身上了。”

“不?是?苦日子。”顾乘反驳完前半句，顿了顿后，又反驳了后半句：“都花在你?身上，也无妨的。”

闻雁无奈：“那些说你难以接近，不?好相处的师妹师弟，真该见识下你?现在的样子。”

顾乘心想，可这么多年，唯有你一人而已。

唯有你?一人愿意亲近我，我愿意倾心相待的也只有你?一人。

走到落云湖畔后，闻雁没忍心继续折腾师姐那点可怜的家底，抢先租下一条小船。岸上的船主人解下绳子，闻雁又招来一阵清风，没了束缚的小舟便轻飘飘往湖中心漂去。

外城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