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剑的！”顾乘抬起头来，“戏班子的姐姐舞剑舞得特别好看，村口的良春姑姑很会讲故事，她说?走江湖的侠客都会带着一把剑！”

戏班子……回忆着小顾乘方才乍看上?不?成章法，但仔细想想好似有些逻辑的剑法，闻雁突然?反应过来：“你方才挥那木签子，就是同戏班子学的？”

小顾乘感到不?好意思，脑袋又要低下去。

然?而?就是低头这一下，她突然?看到了闻雁佩在腰间的照影与玄钧。

小顾乘的眼?睛亮了一下，想要触碰，却又因为是别人的东西克制住了没有伸手，只小声问道：“姐姐，这两?把是真的剑吗？”

有朝一日竟然?能被顾乘叫姐姐，闻雁感觉很是新奇。

“是啊。”她说?着，当着顾乘的面把照影抽了出来，“它叫照影。”

小顾乘的眼?睛更加亮了，目光完全被照影剑吸引了过去。闻雁一路来见到的所有人，都惧怕刀剑之利，猜测她带着的是假剑，唯有顾乘巴不?得是真剑。

“我可?以碰一下吗？”小顾乘问道。

她简直是闻雁见过最规矩懂事的小孩了。

“可?以啊，”闻雁说?道，“但是剑锋很锋利，不?要被割到手。”

顾乘的无相?剑虽然?是钝的，但闻雁的照影玄钧都是实打实的利剑。

小顾乘很听话，没有去碰剑锋，只小心翼翼碰了碰冰凉的剑脊。

夜色下的照影剑颜色有些暗沉，但剑身又映上?了红灯笼的灯光，好似一块内里实为血色的黑石。

小顾乘抚摸着剑脊，羡慕地说?道：“如果我也有一把这样的剑就好了。”

“你想用剑做什么？”闻雁问她。

“……我不?知道，”小顾乘脸上?流露出茫然?之色，“我只是想有一把剑。”

这个年纪的顾乘，还没法很好表达自?己心中的想法。

如果是现在的顾乘在她眼?前，应该会说?在没有接触到剑时，她总觉得自?己缺了什么，直到握上?剑的那一刻，才感觉空缺的部分被补完。

顾乘是天生的剑修。

自?闻雁认识她以来，就不?见顾乘习剑带上?过任何目的。这份纯粹的剑心，闻雁都要自?叹弗如。

她一手握剑，空出的那只手又摸了摸小顾乘头顶：“你会有一把剑的，不?过不?会是这样的剑。”

小顾乘不?太明白?。

闻雁说?道：“这样的剑不?适合你。”

“噢，”小顾乘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除了姐姐的剑，我就只见过戏班子的剑，还不?知道自?己想要一把什么样的。”

闻雁问她：“我的剑与戏班的剑，你可?看出有什么不?同？”

戏班子的剑小顾乘只远远见过，她思索了许久，才说?道：“姐姐的剑，好似要更细一些，握在手里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更轻一些？”

“不?错，照影剑要比寻常剑更细更轻，因为它本就是作为双剑中的一把被选中的。”面对顾乘的幻影，闻雁直接袒露了她其实有两?把剑的秘密，“双手剑与单手剑不?同，轻剑又与重剑不?同。哪怕修士能力扛山河，本命剑的重量与尺寸仍是有意义的。”

“修士？”小顾乘问道，“是故事里的神?仙吗？”

“神?仙是神?仙，修士是修士，不?过对凡人来说?，修士的力量大概和神?仙没什么差别。”闻雁道。

小顾乘不?明白?：“如果神?仙的力气能把山都扛起来的话，剑重一点或者轻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倒是问了和过去的我一模一样的话。”闻雁低声道，“没想到我居然?还有教你剑道的一天。”

小顾乘不?自?觉抓住自?己的衣服下摆，她听不?懂闻雁方才所说?的话，但她感觉闻雁的神?情，好像是在面对一个自?己熟识的人。

“姐姐，我们以前见过吗？”小顾乘鼓起勇气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