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知多少”,遂叮嘱妻子说道:“春末夏初易变天,后边这段日子恐怕不甚太平,娘子在家中,万万要多谨慎一些。”

即便层层护卫之下,裴少淮也怕有所疏漏。

“妾身省得。”自打随丈夫南下开始,杨时月便谨慎着,她面带些忧色,亦叮嘱丈夫道,“官人在外头做事,也要紧着自己。”

她不怕丈夫不够聪明,只怕丈夫疏心没有考虑自己。

……

夜里蛛丝缠,檐下结新网。

望江楼谈崩以后,谢嘉那边已经开始行动,只是一时还未显现罢了。

三四月里,东北风未至,众商船未归,趁此闲暇的当口,裴少淮在同安城与嘉禾屿之间选了一条水道,预备在此修建港口。

前有嘉禾屿阻挡海浪,后有同安城为靠,此处常年风平浪静,很适合商船归航停靠。

只不过,眼下此处仍是杂草丛生,乱石堆起,一片荒杂,要在此处建起新港恐怕要耗些人手。

首先,要在岸边理出一片平地来,用岩石把海堤加固。

消息“走漏”了些风声后,双安州的三大姓急忙赶来应下了此事,说他们愿意出银子请人。

没几日便开始动工了。

裴少淮见到工地里有不少老者,五六十的年岁,穿着麻衣搬石夯土,浸湿了后背。

他们是主动前来做工的,为了那点不算多的酬金。

裴少淮走过去,几位老者停下锄子,用当地话向官老爷问好,敬而不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