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杨时月应道:“三姐从我这要走了一台花楼云锦织机,说是想在棉布上织些锦纹,在岁末赐宴前进宫见一见皇后。”

裴少淮当即明白三姐的打算,心中感慨,三姐果然有胆有识也有谋。

他还未开口,便听到妻子赞许道:“三姐这一步走得又实又巧,她不是在做生意而已。”

夫妻二人想到一块去了。

……

寒夜三更灯犹在,雪落庭间笔落纸。悉悉簌簌比声大,纷纷扬扬又一篇。

裴少淮今夜有事,将小南小风哄睡后,独自在书房里待得晚,岂料回去时见到少津的书房还亮着烛火,窗纸上依稀可见笔影挥动。

寒冬之后是春日,少津很快就要参加春闱了,裴少淮晃晃想起自己三年前,也曾这般深夜写文章。

夜里寂静,文思最盛。

待笔影撂下,裴少淮才敲了敲门,道:“仲涯,是我。”

少津开门,欢喜又有些诧异,道:“大哥,你还未睡下?”连连请大哥进屋坐下。

案上文章墨迹未干,映着烛光生辉,裴少淮取来一阅。这是一篇策论,论的是大庆九边如何抵御北元的南侵,把九边军屯的利与弊分析得很细,是一篇上佳的文章。

文章有理有据,浑然一体,亦写出了自己的文风犀利直入,细叙铺开。

相比于游学以前,进步很大,可见少津并未虚度这两年。

裴少淮尚未来得及点评什么,便听闻少津自己评价道:“文章尚可,可细读之下,与大哥三年前所作相比,文章立意上还差得远。”顿了顿,又言道,“大哥五年前便敢造船建码头,初入朝廷就敢与尚书当廷辩驳,成功推广银币,若是换了我,必定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