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恒一娶妻,便自立了侯府,秦禅月除了成婚那一日?拜见过婆母之后,后来都不曾去见过几次,只逢年过节过去吃顿饭罢了,什么晨昏定礼根本?没有,周子恒夫妻另立门户,周子期自然便接下了整个周府的担子。
周子期,身为工部尚书,自然有当家的资格。
周老夫人原先对两?个儿子也?算是公平的,但时间一长,她日?日?跟周子期在一起,瞧着周子期的儿子长大,自然也?就将心偏向了周子期。
这爵位给谁都是周家的孩子,既然周子恒的孩子用不了,为什么就不能给周子期的孩子呢?
当初,周子恒将爵位从周子期的身上夺走,这一次,周子恒身死?,便该让些东西给还回来了。
周家上下便拧成一股绳,一起想从忠义侯府身上啃下最大一块肉来这跟吃绝户也?没什么区别?,每每男方死?了,男方的家人总要来寡妇这里打点秋风,分?点东西,只是这些高门大户吃的更小心一点而已。
周家人打定了主意?,便风驰电掣般在府内筹备清点了人数,准备在丧事举办之前?,去忠义侯府走上一趟。
他?们在丧事开办之前?,提前?一夜去侯府,也?不是为了给周子恒送丧,他?们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办。
这忠义侯府的爵位,到底该如何继承呀?总得有个说法不是!当初周子恒抢过去的东西,现在该还给周子期了呀!
这一夜间,忠义侯府正是满府挂白幡的时候,周子期便携带妻子,与?他?的三个儿子,一道儿来了这忠义侯府间,打算跟秦禅月过一过招。
老话说得好?,趁她病,要她命!越是受了大打击的人,越是没力气与?人争,眼下趁着秦禅月丧夫伤心,意?志不坚,赶紧来与?她斗上一斗,想法子压她一头!
周家人来的急,夜色之下,连拜帖都没递送,直接坐着辆马车就奔过来了。
正是新丧时,侯府的人瞧见周家人来了,都以为这周家人是来奔丧,或者?是来搭把手的,毕竟死?的周子恒也?是他?们周府的人,所以下面的管家嬷嬷没什么防备,直接带着消息往赏月园,准备递送到秦禅月面前?来。
夜间戌亥时,今日?万里浓云,没什么星光,赏月园内天?色黯淡,外头挂着白灯笼来回的晃,秦禅月忙了一整个白日?,明?天?还要筹备丧事,与?人宴客往来,一大堆麻烦事儿等着她,所以她看见外头的灯笼就烦,便将门窗紧闭着,只在屋子里吃果子。
她吃的正开怀,便听外头说“赵嬷嬷求见”,秦禅月请人进来,本?以为赵嬷嬷是有什么事要汇报,便强打起精神来叫人进来。
不过片刻,赵嬷嬷便从厢房外行了进来,几番言语之后,小心翼翼的递了一封信给秦禅月。
这信,赵嬷嬷白日?间就收到了,但是白日?间所有人都在忙丧事,她硬是到了晚上才找到空闲来递送给秦禅月。
赵嬷嬷是个女兵出?身,一辈子飒爽强横,还是头一回这般忐忑,低声?与?秦禅月道:“夫人,这是从庄子里那头回来的信。”
庄子里
她送过去庄子三个人,说是已经?死?了两?个了,只剩下了一个周渊渟。
秦禅月拧了拧眉,随意?拿过来,拆开一看,便瞧见周渊渟写了一大堆认错的话,她随意?瞧着,一旁的赵嬷嬷则赶忙低声?说道:“夫人,这世子虽然有很多错处,但是怎么也?是您的亲生儿子,而且...世子爷已经?知错了,那郊区什么地方,连个冰盆都没有,世子爷在那破地方养病,如何能”
“赵嬷嬷。”
冷淡低哑的声?音自前?方响起,使赵嬷嬷喋喋不休的话被打断,赵嬷嬷一抬头,便瞧见秦禅月神色倦倦的躺靠在矮榻上,身后是关严了的木窗,屋内花灯树上的火光映照在她身上,像是流淌的熠熠水光,她压着金枝软枕,抬起来的手指尖上捏着那一张薄薄的纸,问道:“你记得那一日?,在前?厅,周渊渟都说了什么吗?”
夫人的声?音不似是年轻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