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至今都认为,是秦禅月与周渊渟一起设计陷害周问山的,所以她要让秦禅月尝尝失去儿子的痛苦,也要让秦禅月忍受被人当面凌辱的痛苦。
她知道秦禅月有权有钱有地位,但是这些东西能换来她儿子的命吗?
而?周子恒听见方?姨娘这话,赶忙弥补似得说上一句:“我从?未曾这般想过,禅月,你是我的妻,我不?可能让你挨打。”
周子恒眼下说这一句,瞧着情真?意切,但是实际上也只是为了开脱罢了,他要是真?不?能让秦禅月挨打,他干脆就不?必将人请过来,他敢将人请来,是因为他知道,秦禅月那性子不?可能看着自己挨打。
等秦禅月到了之后,秦禅月自己与这满屋子的权贵抗衡。
他要摆出来一个态度来:你们要秦禅月来,我将人叫来了,秦禅月不?配合,可跟我没?有关?系,你们有本事,自己去打秦禅月。
秦禅月不?同意,周渊渟死了,那是秦禅月做出来的选择,与他无关?。
懦夫便罢了,还是个极会算计的懦夫。
他用灵巧的话术把自己身上的罪责剥个干净,然?后将秦禅月推到了众人的面前来,若是没?一点聪明的心思,根本反应不?过来周子恒的话,反而?还会认为周子恒这是在护着秦禅月。
方?姨娘就反应不?过来。
她大起大落之间,本就不?聪明的脑子越发迟钝,听见周子恒这么说,她立刻说道:“秦禅月,这地上的七位公?子的命可就在你手里,你不?挨这个打,他们就都死了!你要害死他们吗?”
而?秦禅月听见了这些话却并未动?怒,她的目光淡淡的在所有人的面上划过,最后落到地面上的周渊渟的身上。
周渊渟此时已经不?成人样了,中箭之后又被殴打,所有骄傲都被打没?了,躺在这里只剩下一滩烂泥,当秦禅月的目光落下去的时候,周渊渟颤巍巍的喊了一声:“母亲”
这一声喊之中带着几分祈求,像是泣血的哀鸣,他看着秦禅月那张端庄艳丽的面容,哀鸣着说道:“母亲,救救儿子。”
他不?想死啊。
周渊渟着一声呼唤,似乎唤醒了在场所有人的善心与舔犊之情,一旁的老爷和夫人们突然?湿了眼眶,劝说秦禅月道:“秦夫人,这千错万错都是孩子们的错,但这是从?您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您心疼心疼他,救救他吧。”
柳烟黛在秦禅月身后跟着,这种场合,她本是不?该说话的,可是听见这些人劝,她心头一紧,道:“那,那怎么行呢?怎么能打婆母呢?”
婆母又不?曾做错过什么呀!
一旁的夫人们骤然?变了一张脸,她们拧着眉,沉着脸道:“替孩儿做事,不?是母亲的天职吗?若今日?叫我如此,我亦是会做的,你一个不?曾有过身子的女?人,是体会不?到这种感觉的!今日?若是要我来,别说两巴掌了,挖两块肉我都是做得出来的,这可是儿子啊!区区两巴掌算什么?”
柳烟黛被这理驳的说不?出话。
好?像这世间的公?理,缘由都不?重要了,只要一掺和上母子,母亲天生就该为孩儿退步。
而?地上躺着的这些人们仿佛也在这一刻找到了真?正的主心骨,一声声的昂起头,用凄惨的形容喊着“秦夫人”,整个前厅之内一时之t?间都是鬼魅之气。
所有人的体面,尊荣都被撕烂了,露出来底下不?堪入目的真?容来,欲念与爱恨扭曲在一起,混着血腥气,在地上混成了一滩腥臭的人,柳烟黛透过婆母的发鬓缝隙去看,又觉得地上躺着的不?是人,而?是一群粘黏在一起的尸首,他们长了无数条腿,无数张嘴,黏在一起成扭曲的形状,张大了嘴,发出巨大的哀嚎。
“救救我啊!”
他们在喊。
“让我吃了你吧。”
这是他们真?正的想法。
柳烟黛无声地打了个寒颤。
在这一刻,那些浅薄的尊严都变得举无轻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