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若,但心?底里一片惶惶然,手指肚无意?识的摩擦着手里的云烟纸,将那一小块洁白的纸张摩擦的起皱。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的母亲。
他在母亲面前?一直坚称他没有陷害三弟,结果却被母亲抓到了证据,按着母亲非黑即白、急公近义的性子,应当将他五花大绑,丢到祠堂里,状告侯府祖先,然后?重罚他才对。
但是母亲什么都没做,甚至替他善了后?。
这与母亲寻常的做法完全不同。
若是放到了旁人的家宅里,可能会想,他的亲生母亲站在他这边替他善后?难道有什么不对吗?母子本是一体,在府中有旁的妾室在的时候,就是应该一起上阵争夺利益的,这世子之位可是实打实的爵位啊!
但母亲从来不是这样的。
周渊渟了解他母亲的性子,母亲是个光明磊落的人,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与外?人在一起的时候可能会用些手段,但对自家人,她从不曾如此?。
不管家里人生了什么矛盾,她都会公平端正的将一切都处置妥当,从不曾偏向谁,而母亲现在却变成另外?一个模样,让他觉得有些...可怕。
周渊渟自己做了错事,不觉得自己可怕,他只觉得他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而做,但当母亲和?他做出来一样的事的时候,他突然就害怕起来了。
母亲已经不是原先那个光明磊落的母亲了,母亲已经用上了手段了!他觉得恐慌。
别?管他做了什么坏事,变成了一个多?坏的人,他都觉得没关?系,无所谓,但是母亲不行,他想要?母亲依旧是个那个光明磊落的母亲,对他坦率直爽,说?罚就罚说?打就打,而不是在背后?害人。
这种恐慌大概来自于一种“感同身受”,母亲能这样对三弟,这样对方青青,是不是也能这样对他呢?以后?他不听话,母亲是不是也要?让他变成三弟一样?
他不知道是害怕母亲变了,还是害怕母亲用那样的手段对他,反正这种不安像是一条冰冷的蛇一样缠绕在他身上,让他午夜都为?之惊醒。
所以周渊渟坐立难安,根本不敢去问他的母亲,更不敢出去找白玉凝生事,只能自己一个人缩在书海院里看书。
他看书的时候,突然间有点思念柳烟黛。
前?些日子,自从镇南王突然从边疆回来的之后?,柳烟黛便去了镇南王府,一直不曾回到侯府中来,周渊渟已经很久没见到柳烟黛了。
当然,他并不是喜爱柳烟黛,他只是觉得,母亲那么偏向柳烟黛,柳烟黛又爱他爱的要?死要?活,如果柳烟黛在这里的话,他可以让柳烟黛去母亲面前?走两圈,刺探刺探母亲的态度,柳烟黛那个蠢得挂相的女人,也骗不了他什么。
但柳烟黛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