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真的用了马燥!
这种东西,是他花了高?价,从西蛮那头过来的商贩的手中拿到的,在长安几乎是只有那么几个,鲜少为?人所知,白玉凝一个家宅女子,如何能得知这种东西?
这本该是天衣无缝的局,竟然硬生生被白玉凝撕了一个口子!
他面上的惊讶难以掩盖,几乎过了两息,才回过神来,匆忙反驳道:“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从不曾与小厮说?过这些话,更不曾听说?过什么马燥!你简直胡言乱语!”
一旁的白玉凝看都不曾看他一眼,只直勾勾的盯着站在一旁的方姨娘,道:“有没有这种东西,去搜一搜公子的身不就得了?找出来这香囊,瞧瞧里面有没有马燥,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说?话间,白玉凝终于缓缓的回过头,一张带着青肿巴掌印的脸直勾勾的看向额头带汗的周渊渟。
她一字一顿道:“若是这香囊恰好丢了便有趣了,怎的不偏不倚,就丢了个香囊呢?那方姨娘可以查查大少爷这段时日的开销,马燥昂贵,他需要?支出大笔银子,再看看出行,瞧他去了那个坊市,最后?再将大少爷身边的几个小厮、三少爷身边的几个小厮全都严刑拷打一番,上些刑讯手段,定?是能问的出来的。”
周渊渟身边的小厮还算忠心?,可能会为?了周渊渟死扛,但是周问山呢?他身边的那些小厮本就是临时抽调过来的,对周问山不忠心?,对周渊渟更没什么情谊,只要?稍加手段,去了半条人命,一条臂膀,定?然说?实话。
白玉凝聪慧,狠辣,将条条框框的可能性都列了出来,只要?有一个人吐露一点蛛丝马迹,就足够将周渊渟狠狠摁死。
而周渊渟也真的派人拿走了香囊这是最简单的逻辑,既然在香囊上下了手,那就将香囊拿走,毁掉,这样就死无对证。
反正丢了一个香囊而已,谁会在意?呢?
在白玉凝提出来之前?,确实没有人在意?,但在白玉凝提出来之后?,再突然说?找不到这个香囊,那便显得有鬼了,若是真按着白玉凝所说?的这么查过去
周渊渟的后?背隐隐渗出些刺热的汗来,浑身上下都发痒,骨头里似是有一种急迫的催促感在叫嚣,在他的血肉中迸发出一阵阵呐喊:说?点什么,说?点什么!
不能躺着等死,他必须说?点什么话来为?自己辩驳!但是那些辩驳的话到了喉咙口,却又难以改变局势。
正在周渊渟慌乱不安的时候,那坐在主位上的夫人终于开了口。
“去三公子的身上找一找。”秦禅月道:“瞧瞧有没有什么香囊。”
一旁的赵嬷嬷点头应下,而方姨娘生怕他们做手脚,赶忙道:“我也去。”
周渊渟瞪了一眼方姨娘,但最终也没有言语。
方姨娘便随着赵嬷嬷出了前?厅间。
她们离了前?厅,这前?厅内便只剩下一对貌合神离、互相算计的夫妻,和?一对反目成仇,恨不得对方死的昔日爱侣。
四个人在这前?厅里,心?里都搓着一个小算盘,面上波澜不惊,背地里将算盘搓出火星子来了。
前?厅上方主位,周子恒一直耐着性子与秦禅月打探,想知道这镇南王为?何而来,而在前?厅下方木地板上,周渊渟也跪着身子,侧咬着牙,低声质问白玉凝:“你到底想怎么样!到底是谁跟你说?马燥的?是谁让你出来找我的麻烦的?”
他不信白玉凝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会知道这些!
而白玉凝面无表情的跪着。
根本没人让她出来找周渊渟的麻烦,她本也无意?惹麻烦,是周渊渟不肯给她活路,非来逼着她鱼死网破。
那纤细清雅的姑娘回过头来盯着周渊渟看了一会儿,随后?对周渊渟露出了一丝丝淡笑来,那双眼瞧着是弯着,但看不出任何笑意?,嘴角缓缓向上裂开,透着森然的,刺人的寒意?。
像是一株美丽的花瓣悄然绽放,但那洁白的花瓣的最中心?却并不是花蕊,而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