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秋菊又实在是无辜。
柳烟黛想?尽力为?这?个叫秋菊的女人周转,她?去找自己的上司,希望将这?个女人从轻发落,最起码保住一条命,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了,而且柳烟黛也觉得那?玉兰村的村民都是咎由自取,死也是应该的。
她?已经不是之前?那?个烂好心的姑娘啦,现?在,她?已经是个杀伐果决的大人啦。
她?为?秋菊周转了半个月的时间,司内的态度都是模糊不清的,后来,司里要求秋菊留在这?村子里做守村人赎罪,看守荒村三年,其后入职缉蛊司做十年罪奴,就可以饶过?她?的死刑。
缉蛊司里有很多罪奴,基本上都是犯下了大案,但?是又罪不至死,且还?有些价值的人,他们就会被关押起来,等什么时候,缉蛊司碰到了需要扩充人手来解决的棘手案子,就将他们安排出去,戴罪立功。
这?些人就都称之为?罪奴。
柳烟黛竭尽全力,为?她?安排了一条还?算好的路,希望她?能活下去,至于她?的家人,被罚了一笔款,充进了缉蛊司库房,变成了这?十几?日来,所有操劳的人的薪资。
柳烟黛就带着这?一兜子薪资满载而归。
她?回到长安的时候,已经离新岁没几?日了。
长安解了宵禁与坊禁,允许所以人在街坊上行走、做生意,所有坊市的楼檐之下都挂上了红灯笼,马蹄从红灯笼下踩过?,可以瞧见街巷间各种人潮。
长安自古以来都有宵禁坊禁,只有新岁时候才会解禁,这?几?日间,街头巷尾都是各种卖东西的小商贩,难得热闹。
不仅平民百姓家会出来,就连一些官家贵女都会出来转一转,瞧一瞧人间烟火气。
柳烟黛当时刚从外面的荒山野岭之中回来,满心疲怠冰冷,只想?赶紧回院中歇息。
她?知道,她?的院中还?有个儿子和醋包等着她?,她?这?些时日没回来,兴元帝想?来等急了。
她?归家的脚步越来越快,在经过?一处小摊贩的时候,还?买了两串糖葫芦。
等她?到柳宅门口的时候,门内果然已经一片热闹。
檐下被挂了灯笼,院门上贴了对联,她?远远就能看见一股子热腾腾的年味儿,她?提着糖葫芦行进院门的时候,老太监笑呵呵的上来给柳烟黛行礼,接过?她?手里的马缰。
“柳大人回来的巧,我们圣上正?在里头陪孩子玩儿呢。”
小铮戎眼下也半岁多了,这?个岁数的孩子,已经能爬来爬去了,甚至还?能扶着人慢慢的走,兴元帝有空都会来陪他。
等柳烟黛从门外行进来的时候,便瞧见这?么一幕。
小铮戎的厢房里烧着滚热的地龙,地面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羊毛毡,小铮戎爬累了,躺在羊毛毡上就睡着了,兴元帝在小铮戎旁边坐着,正?给他盖被子。
听见柳烟黛回来,兴元帝抬眸看她?,正?看见柳烟黛抬脚走进来。
他那?双眼雾沉沉的,见到她?就开始发光。
她?将鞋靴褪在外面,踩着棉袜走过?来,等到兴元帝面前?时候才慢慢蹲下,先?瞧了一眼睡着的小铮戎,又转过?头,将手里的糖葫芦分给兴元帝一根。
兴元帝呼吸急促的接过?来,低头咬了一口,碎裂的山楂发出细微的动静,他一边嚼,一边伸出手去摸柳烟黛的腰。
柳烟黛当时正?在看孩子,被摸了一把,回头瞪了他一眼,道:“孩子还?在呢。”
“他睡着了。”兴元帝凑过?来,囫囵的吻着她?的脸蛋,道:“好甜,你尝尝。”
柳烟黛还?不曾开口,就被她?掐着下巴重重的吻上去,甜滋滋的糖水在两人的唇舌之间交汇,后来渐渐往下,被兴元帝一口一口吞掉。
糖葫芦跌落到羊毛毡上,没人顾得上去捡。
冬日的狂风与欢笑声汇聚在一起,汇聚成了兴元二年的新岁。
这?一夜,万事称意,天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