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烟黛没力?气说话了。
她像是?汪洋大海上的一叶扁舟,被海浪拍打,被落雨浇透,被鲸鱼高高抛起来,又猛地落下来,她听?见?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觉得浑身?发?麻。
更可怕的是?,他所说的一切,他都能做到。
柳烟黛已经没力?气了,她只?是?艰难地动?了动?手指,从唇瓣中?挤出来一句:“我恨你。”
昏暗摇晃的马车内间,兴元帝抱紧了她,低头亲吻她,满足的喟叹道:“要永远恨朕。”
恨也好,他是?她在?这个世上最恨的人,那也比不?爱他要好。
他不?能接受柳烟黛一辈子和他不?见?面,与他当陌生人,他宁可将人圈在?自己怀里,死也得死在?他手上。
柳烟黛被他作弄的浑身?发?软,面色潮红,倒在?榻间起不?来,兴元帝心情颇好,将疲惫的她跟孩儿摆在?一起。
柳烟黛身?上只?盖着薄被,露出来的手臂白如?莲藕,她怀抱中?的孩儿还在?睡,估计不?到吃奶的时候不?会醒来。
慈母乖儿,还都是?他的。
瞧着这两个人儿躺在?一起,兴元帝顿觉一阵舒坦。
哈!凭什么后来者居上?因?为他又争又抢!区区镇南王,算什么东西!
他捏着柳烟黛露在?外面的足腕,轻声细语的哄她道:“烟黛,回?了长安,朕便封你做皇后。”
柳烟黛没有力?气回?应,她已经累极了,半混沌的躺着,鬓角的碎发?被汗水润湿,贴靠在?她自己的面颊上,眼睫被哭的湿漉漉的黏成一块一块的,鼻尖上一片晕红,瞧着可爱极了。
当时马车狂奔,里面的人抵死缠绵,把爱恨都嚼碎了吞咽进肚子里,强迫与温柔变成了两个共存的、扭曲的藤蔓,死死的缠绕住彼此,马车里面是?分不?开的仇与爱,而在?马车外面也是?一片混乱。
兴元帝抢了柳烟黛就走,镇南王的侍卫急了,一部分人跟着,另一部分人则跑去禀报镇南王。
兴元帝抢人,他们也不?敢直接拦,怕被兴元帝冠上一个“谋反”的帽子,还是?得启禀镇南王。
马车行入到官衙之内后,兴元帝也不?肯从马车内出来,他爱死了这个昏暗的马车,非要跟柳烟黛在?马车里没完没了,见?柳烟黛昏睡,兴元帝凑过去亲吻一口,解开她手腕上的束带,随后满意起身?,一一穿上衣物后,才推开窗户。
一推开窗,马车外便是?一片熟悉的窗景。
他们回?官衙了。
兴元帝缓缓将车窗又关上,复而行到马车外,唤马车外的大太监过来问话。
大太监行过来,跪在?兴元帝身?后,道:“镇南王那头还不?曾有回?应,但估摸着,片刻后便该来请见?了。”
大太监越说越心虚,因?为原本镇南王不?该这么快发?现的,但怪就怪在?大太监以为要出事,偷偷先去给镇南王那头送了信儿,镇南王的人直接半路就打过来了,正好抓个正着,当时这群人都要上来拦了,要不?是?忌惮兴元帝,说不?定直接敢抢呢。
“当时朕抢人的时候,他们为何反应这般快?那队亲兵埋伏在?何处?”兴元帝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
外头跟着的太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语无伦次的回?道:“老、老奴不?知啊圣上!”
这咋突然就来了呢老奴真不?知啊不?是?老奴通风报信的圣上!老奴也不?是?故意的啊圣上,老奴之前以为您要摔孩子呢圣上!您要是?早说您要抢人,老奴不?就不?报信了吗圣上啊!
兴元帝琢磨了片刻,道:“朕知道了,准备摆驾回?长安,镇南王敢阻拦,便以谋反之罪定之。”
兴元帝前脚刚出马车,后脚内间里的柳烟黛就醒了。
她初初醒来时,便听?见?外面一片寂静,她忍着浑身?酸痛,放下怀里的孩儿,先爬到马车窗户旁边,拨开窗户、向外探面而望。
马车只?有这么一处窗户,四周